距离下周二还有五天。
姜枣回去路上从去副食品商店买了跟洋蜡,还有本子和笔。
王艳自打怀孕后整个人都喜气洋洋的,面颊红润,见人便笑,瞧见姜枣更是呲着牙收不回去:“枣妹子你最近都没来,我怪想你的。”
“对了,你家里的事儿解决了吧?”
姜枣把东西装到军绿色小挎包里:“我娘去西北看我弟去了,家里没啥事。我上班早上出去晚上回来,眼不见心不烦。”
王艳放下心来,她抓住姜枣的手,凑到跟前小声说:“下个月你们发工资那几天,1号或者2号,我们商店要到一批瑕疵布,每人限购三尺,你头天晚上来,我给你留六尺,还有棉花。”
“好歹是工人阶层了,不能天天穿洗白打补丁的布衫,给自己做件新二棉袄。”
王艳不是爱管闲事的人。
她每次见到姜枣,就忍不住心疼这孩子,把姜枣当亲妹妹看。
有时候就忍不住多嘴嘱咐几句,她觉得以姜枣性子不会嫌她烦,孩子可知道好赖呢。
姜枣心里暖暖的。
“谢谢姐,过几天我就来看。”
现在就这样,国营饭店没人看不到好脸色,副食品商店没人,你看不到好货,紧俏货就是这样被抢走的。
王艳知道姜枣忙,说完拍拍姜枣的手:“趁天没黑透赶紧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啊!”
姜枣笑着点头:“那我走了姐。”
回到家吃完饭,洗漱完,她把洋蜡点着,红色蜡泪落在桌角,趁它干掉之前把蜡烛坐上去,固定。
蜡烛燃烧,火光跳跃,姜枣清瘦的身影落在泥土墙上。
她把本子打开,在没有格子的背面设计三层花馍图纸。
“好!比我预想的好多了,单独的小造型细致入微,造型多样,三层凑在一起又归于一个整体,画的真好!”姜枣隔天中午把图纸拿给孙立根看,孙立根看到图纸眼前一亮,止不住点头。
“实不相瞒我昨天也画了一张图纸,想着今天让你按照我的做,我就不拿出来献丑了,没想到你不仅手感准,还有绘画天赋。”
方方面面都是做白案的天才。
孙立根没敢说的是,凭借姜枣的天赋和努力,做红案肯定也能取得成功,老天开眼,把这孩子送他跟前来了。
他还要说什么,抬头看到姜枣眼睛下面两团浅青色,脸上遮不住的憔悴,咽了下口水:“你昨天几点睡的啊?”
姜枣站在那脑袋都晕乎乎的,打了个哈欠:“快五点才睡,师傅要是没事的话,我找个地方睡会儿。”
孙立根:好家伙,比他还能熬。
“去吧去吧,今天做完早点下班,明天晚上再练习。”
姜枣也撑不住了。
她干活喜欢一气呵成,昨天图纸画了几十个,细节修改了几百遍,才最后敲定交给师傅的这版。
画完她刚要起身,脖子后面不敢动,稍微动一下针扎一样疼,后背没好到哪里去,骨头都硬了。
“谢谢师傅,我先回去了。”
她在休息室趴在桌子上睡了半个小时,下午强撑起精神掐完剂子,早早回家补觉。
之后几天姜枣每天都八九点下班,在案台上捏花馍,她在厂子里捏简单的,带回去一块面做难的。
姜珊也在旁边装模作样学习,下班路上问王美丽:“姜枣最近都在练习花馍,你觉得她做的怎么样?”
下巴有点痒,她挠了挠:“我咋觉得有点简单呢?掐的不是桃子就是花,我都能做个七八分像,是不是太简单了?”
王美丽讥嘲道:“的确很简单啊,我爹和我说,关里花馍做的特别好的大师傅,祝寿要做寿星,捏、搓、拧、剪的手法使用的出神入化,做出的造型栩栩如生,复杂又好看。”
“姜枣是个新人,有天赋不懂好寓意和造型都是白扯,让她飞的越高,摔的越惨。”
进十月北方转凉的快,一早一晚更凉,王美丽说完顺势抬起手在冰凉的指尖哈了口气。
姜珊也冷,大鼻涕差点冻出来,拉着王美丽加快脚步离开:“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咱们不出手她也要出丑,咱们出手了,把她一次性按死,可不能让她翻身。”
王美丽觉得是这么个理。
月光洒满院子,姜家窗户下一层砖头一层木板,叠起来几层五六层木架子,大白菜整齐码在木架子上。
白菜最外面一层蔫吧发黄,白菜梆上带着黑色点点。
刘春花走的时候院子没弄完,剩下不少土豆子和芥菜没从地里起出来,剩下的活总要有人干。
柳翠怀孕干不了重活,姜明下班把白菜弄好,土豆子和芥菜扔地里不管了。
这不姜枣刚回来,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