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盯着对方,谁都没有再说话。
却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中。
在这种时候,他们似乎总能猜到对方心中所想。
“你既然早就谋划好了这一切,”月流云嗤笑一声道,“……那又为何整这么一出,将我关在这里?”
她可不认为,他走之后,他还能安心将她关在这里。
南宫明烛倏地也随她笑了一声,眸光幽深,说道:“月流云,有时候想问题应该想得简单一些。”
“我给过你机会,让你回到你的世界,便不必再插手这里的任何事。可你拒绝了。”
他忽而起身,缓缓走到她身旁,手支撑着桌子,蓦然靠近他,将他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气息灼灼,冰凉的手捏住她的下巴。
“……所以,无论到哪里,你也只能待在我的身边,我不会让你在脱离我的掌控。”
月流云:“哦。”
这善变的男人啊,想一出是一出的,时而善解人意,时而蛮不讲理。
真是唯男子和小人难养也。
“若我没猜错……”南宫明烛低下头来,如墨的发丝有几缕拂到她面上,慢悠悠地说道,“你应当已经联系上静檀了吧?”
月流云:“……”
六。
大哥,您好像就从来都没猜错过。
精得跟猴似的,谁跟你玩。
“你是想让南宫晚晴来救你吧?”南宫明烛抚上她的脸庞,轻挑眉头。
月流云轻笑道:“继续说。”
南宫明烛低头注视着她的唇,漫不经心地说道:
“静檀碍于规则,只能将你带离这个世界,所以你应该会让他帮忙传话,告知南宫晚晴这一事,她自小在皇宫里长大,是最有可能找到这里的人。”
“所以,你最好的选择就是去找她。”
月流云猛然握住他的手,眼中含着些许笑意,煞有介事地说道:“哇塞,你好聪明呀。”
她的手很热,触上他冰凉的手,并没有瑟缩回去,反而越握越紧。
她学着他的样子挑了挑眉,悠哉悠哉地说道:
“……可是吧,这回你可说错了,我根本就没想过要逃。”
——
东都大街上人来人往。
南宫晚晴穿梭在人群之中,一身水色的翠烟衫,流苏洒在青丝上,便如寻常人家的小姐一样,状似无意地到处闲逛,实则却不动声色地思忖着。
……她刚去了一趟清云斋、金银台,甚至去了驿馆,都没有发现月流云的身影,甚至连江文瑾也不见了踪迹。
她眸色渐冷,神色似霜寒般凝重,低头在人群中穿梭着,走到距皇城最近的桥边。
……还是得去皇宫。
【晚晴。】
南宫晚晴脚步骤然一顿,背影停驻在水畔桥边。
清冽的声音自脑海中响起,陌生的熟悉感,久违了的声音,震得她浑身一颤,眼球被刺得发烫。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水面初平,风却乍起,吹皱一池春水,人群络绎不绝,喧闹至极,她却仿佛只隔绝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故人无可相见,连闻其声也是一种奢望。
南宫晚晴闭了闭眼,再次睁眼,发红的眼眶已然恢复正常,就连声音也变得平静起来。
她道:“阿……静檀,什么事?”
那边的声音似乎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响起:
【月流云她……托我给你带话。】
闻言,南宫晚晴立即问道:
“她在哪,现在怎么样?”
【她说,她现在和南宫明烛在一起,暂且无碍。】
闻言,南宫晚晴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静檀继续道:
【只是……需要你帮忙,将她那时候托你准备的东西寄到皇宫中。】
南宫晚晴赫然抬眸,眸中闪烁着惊异的光芒。
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说道:
【好。】
——
淑华宫。
精致的床榻上,睡颜可爱的女孩躺在上面,翻了个身,睡得正沉。
洛桐朝宫女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又将一件薄薄的外衫盖到她身上。
白月光替她诊治完之后,似是看她太过寂寥,留着陪她说了一会话。
她有午睡的习惯,洛桐没有去打扰她,而是一个人独自坐于窗前。
窗棂镂花,光影交错。
洛桐仰头,见万里晴空,流云静静地飘逝。
若只是这般望它,它似乎驻留在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