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英有何良策?”夏锦儿问道。
“山寨人手不多,唯有以险据守,好在我们箭矢充足,只是……”林如英顿了顿,沉吟道,“只是敌军此次上山,显然是不知山势,若他们反应过来,派人上山探查,就会发现上山之路唯有那一点可作防守,一旦举重兵强行突破,那……”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倒也无需太过担心。”赫连齐毕竟曾是北凉的王爷,也有过领兵作战的经验,比其他人来,倒是从容许多,“他们既然来攻山,想来良平和小满已经离开村子,我们只需坚持几日,待贺先等人回来,他们人手足备,定会前来相救。”
“伯父所言有理。”林如英点了点头,又说,“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应多做准备,开山凿石,多造弓弩,以防他们攻上山来,我们也可据寨而守。”
赫连齐淡淡一笑,看了一眼夏锦儿:“那……咱们就只管帮着照看那俩孩子,至于如何防守山寨,就全都交给她?”
夏锦儿莞尔,上前拉过林如英的手,将其领到一边,附耳说了几句。
林如英听完,已是目瞪口呆:“真……真的?”
“自然。”夏锦儿笑道,“那,这次可就看你的了。”
“夫人放心!”林如英抱拳,一脸激动,“如英定然竭力守住山寨!”
没人知道夏锦儿与林如英说了什么,只是从此刻起,山寨内所有人都以林如英马首是瞻,令行禁止,有条不紊的加固山寨,以待敌军再一次攻山。
而另一边,刘耿率领残部退到山下,快速清点伤亡后,更是怒火中烧,当即拍马返回村中,来到贾淼居住的院子,找王乾质问:“你密令司是干什么吃的?山上有伏兵为何不说!”
王乾脸色微变,他是真不知道山上都有什么人,只是昨夜奉命引走影卫时,见他们突然折返,反追的过程中,又见有人上山,这才派人去山上探查,发现了一个山寨。
“刘将军,先勿动怒。”贾淼身为密令司司正,自当为手下人出头,“你说遭遇伏兵,不知损失如何?”
“损失如何?”刘耿冷哼道,“一千五百多将士上山,下来的不足一千,你来说说损失如何?!”
贾淼心头微颤,一下战死近六百人,可算是一场大败了,沉默片刻,又问刘耿:“山上伏兵很多吗?”
刘耿瞪了一眼王乾,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坐到椅子上,沉声说道:“不算多,也就两三百人,但他们射术娴熟,显然是经过训练的,绝非寻常村民。”
顿了片刻又说,“而且,这也只是半路遇上的,至于山上寨子里还有多少,不得而知。”
贾淼微微颔首:“昨夜清点兵马,损失同样不小,尚能作战的,也只剩两千两百多人。”他坐到刘耿旁边,“看来,我们需想个万全之策。”
“哼,贾司正有何良策,指教指教吧!”
刘耿阴阳怪气,贾淼也不在意,看向王乾:“你带人去仔细探查一下地形,看看有几条上山的路,如若可以,趁夜摸一摸寨内情况。”
“是。”王乾抱拳领命,转身离去。
贾淼继续说道:“刘将军,昨夜激战,将士们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不若休整一日,等王乾探查回来,再做打算?”
刘耿没有回应,直接就起身往屋外走,只是刚刚走到门口,又忍不住停下,头也不回地说道:“贾淼,本将要提醒你一句,此次前来是为了抓捕项小满,你若还有别的心思,最好收起来!”
他拂袖而去,让贾淼一头雾水。
一殿为臣,牙长两口,却都不把话说清楚。贾淼是真的相信,项小满不会不顾山上那些村民,所以才不着急;而刘耿呢,却是以为贾淼还念着项小满往日救命之恩,有心要放他远走。
这二人早在邺邱为官时便曾一起处事,那时刘耿还是很相信贾淼的为人的,正如他之前所说:胸怀坦荡,正气凛然。
可在贾淼话里话外的提出以村民为质时,他心里的看法就悄然发生了改变,再加上方才败了一阵,就又更多了几分怨气。
昨夜激战再加上今早遇袭,五千兵马还剩下三千两百人,可算是死伤惨重,士气谈不上多坏,却也决算不得高,休整一日,的确很有必要。
就在村子被贾淼彻底占据,山寨被刘耿派兵围困时,逃亡草原的项小满等人,已经来到了之前练兵的一处河谷,暂时安顿下来。
赫连良平的箭伤,在张峰那半吊子的医术,加上影卫随身携带的创伤药的治疗下没有继续恶化;而项小满肩上的刀伤,也不算多严重,只是失血过多,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上了药后也逐渐稳定下来。
河谷外,项小满独自站在一块石头上,望着南方,感受着晨风,心情难以平静,反复思量着昨日的战场,越想越懊恼,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唉,真是废物!”他自惭形秽,也异常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