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皎看了看前边一个个瘦骨嶙峋的山贼,又看了看又看了看自己这边一个个身强体壮、膀大腰圆的苗高等人,她由衷地自内心发出了一声疑问:这看上去,到底是谁劫谁啊!
总感觉前边的这伙人,在苗高等人的手底下,走不过一个来回。
显然对面的人也发觉了这点,一个个腿肚子都打着哆嗦,握着武器的手也不安地收紧了,却还是努力地挺直了腰板,强撑出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为首的那人声音都在发抖,色厉内荏地嚷嚷:“没、没听到吗?让你们把吃的喝的,还有值钱的,全都给我交出来!我告诉你们,咱们可不止这些人,这附近还有咱们的弟兄们埋伏着呢!”
这是想从人数上吓唬他们吗?
苗高眉眼间掠过一抹厉色,鹰隼般的眼眸寒光湛湛,毫不犹豫地从自己的背后,抽出了用布裹着的工兵铲。
其他跟着苗高的弟兄们见状,也都纷纷的拿出了工兵铲、拆开了包在上面的布条,露出底下闪烁着寒芒的利刃来。
“山贼”们倒抽一口冷气。
已有人忍不住挨到首领的面前,面有惧色的小声嘀咕道:“亭、亭长……他们有家伙什,是铁的!”
其实工兵铲不能算是纯粹的铁,准确说是合金。不过这伙人也不懂什么叫合金,只是看到金属的东西,就觉得不是铜就是铁呗。
这回首领是真的怕了。
官府对于盐铁管控的一项很严,能手持铁制武器的人,不是朝廷的军队,就是世家的部曲。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他们这群人可以得罪的。
“几、几位……”首领的腿也在抖,粗噶的嗓子因为绷紧了声带,听起来甚至觉得有点尖锐,“我们无异于你们为敌,只求一口吃的。”
“哦?你们只要一口吃的?”李令皎微微挑起了一侧的眉,看向面前这群“山贼”的眼神,更多的几分探寻。
她从车上走了下来,因为身体还是不舒服得厉害,微微苍白的脸色,将身体大半的重量都靠在车上。
乍一见到一个女人从那会跑的奇怪铁屋子里出来,劫道的人都是一惊,旋即好似小鸡啄米般疯狂点头:“是是是!我们只要一点吃的就好!只要一点吃的,立即放几位过去!不会伤害几位分毫!”
苗高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冷笑,眉眼间带着几分傲然冷意,看一下那会儿截到的人眼神轻蔑,“打杀了你们,也是一样的过去!”
“你——”为首的人脸上露出一抹怒色,额上青筋乱跳。
只是还没有等他话说出口,身边的人便“扑通”一声跪下了,吓得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哭喊着嚷嚷:“别、别杀我们……我们也是走投无路了,我们不要吃的了,求求几位好汉放过我们吧!”
李令皎属实是没有想到,这群山贼居然如此的胆小怯弱,还以为他们敢来劫道,是有多大的胆子呢。
她都还没来得及动手,甚至没有说几句话,这伙人就全跪下了,哭嚎求饶的样子,丝毫看不出刚刚的凶神恶煞。
诸葛真微微皱起眉头,也从车上下来,站到了李令皎的身边,他的视线在那伙人身上扫过,开口说道:“仙姑,这伙人应当是附近村里的村民,怕是冬季里实在是没得东西吃,这才出来做这种事。”
诸葛真的语气沉静,只是纯粹地阐述着自己看到的一切。
只是他的话音还未落下,就见那伙强人着急忙慌地否认:“我们不是!我们不是附近的村民!和村子没有一点关系!我们就是打劫的强盗!”
诸葛真瞥了那说话的人几眼,挨到了李令皎的身边,又靠近了几分,这才压低声音说道:“他们是怕惹恼了仙姑,牵连到整个村子。”
却不想苗高耳聪目明,将这压低了声音的话,听到了耳朵里,当即冷笑一声,说:“诸葛先生是想为这伙强人求情吗?”
诸葛真听他语气恶劣,却也不见丝毫恼火,轻轻拂了拂宽大的衣袖,淡声说道:“仙姑有慈悲心,某不过是将事实阐述一遍。”
苗高皱起眉头,心里很是不爽——这家伙就是会利用仙姑的善心!
却听李令皎倏然开口:“先将这伙人绑了,前面应该就有村子了吧?将人带过去,不就知道了吗?”
其实李令皎也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伙人就是村民出身,想求口饭吃。
不过,她也不舍得这么轻飘飘地放过这伙人。
这可是送上门来的幸福点!
苗高低下头,应了一声“是”,带着兄弟们扯了几节麻绳,就要上前将这伙人捆起来。
却不想他还没有走近,里头就有一个人大声喊道:“我们真的只是劫道的强人!不认识什么村里!”说着,那个人居然直直地朝着苗高扑上前来。
苗高下意识地就举起手里的工兵铲,准备将那人击退,但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