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央视和龙腾卫视一行人来到小乌村驻扎,一时间,呼呼啦啦来了十几个人,碧波忽然意识到,小乌村不及大乌村的地方很多,比如民宿!
小乌村只有两家民宿,十几个人住不下,只能暂时跟乌苏鱼品加工厂商量,在那里住了五个人。
当时清扬装修加工厂大楼的时间特意精装修了几间高档房间做客房,为了招待贵客,不曾想就用上了。
平时来了客人都是到F县乌苏里江大酒店住,而这些人为了拍摄方便,一致要求住在小乌村。
一伙人分了三个地方住。
赫哲族葬礼比较麻烦,从开始到结束,足足要用九天时间,这也是摄制组不曾想到的。他们以为来去一周时间足够了。
为了把赫哲葬礼办的民族味道十足,特意请村委会更夫老尤头为大家讲解。
老尤头六十多岁,擅长讲故事。
在村委会的小会议室里,为了录节目生动,找来了年龄不等的群众,老幼中青,大家围着老尤头坐了一圈,外面又站了几圈,那种一看就很多人,氛围极好。
“赫哲人现在大多数都实行土葬了。早些年的丧葬比较简单,人死了用白桦树皮包裹了,扎上树皮绳子,挖坑掩埋就完事儿了。后来发展到挖一长方形土坑,四周用木头垒成框壁,下面铺上木头,垫草、褥子,把尸体仰放到墓穴里面,再拿点死者生前常用的和喜欢的东西放入墓中做陪葬,上面也用木头摆盖好,铺草培土成一拱起的土堆,就成了坟墓。后来受满族和汉族的影响,也开始用木板棺材殓葬了。”
老尤头讲的时候,央视的摄像师在一旁开始录制,老尤头并不紧张,平时他也喜欢讲故事,声音苍老且娓娓道来,舒缓得像流淌的小溪。
碧波也在一侧听着,到小乌村以来,她一直忙工作,这还是第一次知道老尤头还有讲故事的本领,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在她想来,摄制组要从F县请来专家过来讲解赫哲殡葬,谁承想,人家一过来就跟本地的村民打听,谁最会讲故事,讲赫哲历史,好多村民异口同声,提起了老尤头。
碧波觉得惭愧,她这个村书记真是白当了,居然不知道身边的老尤头是个故事专家。
偏偏老尤头的声音干瘪中带着舒缓低沉和一丝丝沙哑,如果不去看长相,还以为是个百岁老人在讲故事。老尤头一看就是个六十多岁谢顶的老头,但声音很有代入感。
“赫哲人的丧葬仪式根据死者的死因也有所不同。狩猎死于山中的,就用桦树皮或者树枝裹上尸体架到树上,等二、三年后再埋葬;死在家中的,停放三日后装到棺木中埋葬;死于非命的隔日埋葬;死于天花瘟疫的人当日焚烧就是所说的火葬。而小孩死后是不埋葬的,用桦树皮卷起捆扎好挂到树杈上,因为小孩子灵魂小,埋在地下担心灵魂出不来,怕以后不能投胎和怕孩子母亲不再生孩子......”
到了讲述二愣子妈的葬礼的时候,老尤头让摄像师停下来。他发现个重大问题,何熙萨满不在家。
赫哲族的葬礼要萨满跳神,碧波这才想起来,何熙带着葛晶莹和六个姑娘巡回演出去了。不知道他们走到了哪里。
张部长急忙问,“小乌村没有别的萨满了吗?”
老尤头摇摇头,“整个乌苏里乡就只有何熙萨满和晶莹萨满,两个萨满。”
张部长看了看碧波,“要不到大乌村找个呢?”
碧波不想跟大乌村扯上关系,急忙回绝,“我这就去联系何熙他们,让他们赶紧回来。”
好在,拍摄葬礼要好多天,萨满跳神的环节在最后一天,便没着急。
碧波第一时间给何熙致电,敲定了他们回来的时间,何熙一听又要上央视,很愿意回来跳神,他们的演出也到了最后一站,演出结束原计划带几个姑娘出去转转,一看家里有事儿立马答应提前返回。
老尤头继续讲故事,后期制作中会把讲故事跟葬礼穿插播放。
“赫哲族的丧葬,出殡时要请萨满跳神、唱神歌,意思是死者到了依木尔汗(阎王)处就不会受罪。还有设档子、撂档子的习俗。男性死后第七天要设档子,女性死后第九天晚上设档子,迎接死者灵魂回来,放上供桌、供品,点上僧其勒香草,就是档子......”
葬礼足足拍摄了九天,第九天何熙带着葛晶莹跳神,举行了在黄岩素描的设档子仪式,迎接死者灵魂归来。
殡葬纪录片的最后面,仍是老尤头讲故事,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碧波从摄像师的镜头里看到滤镜并且做了仿旧处理的镜头,就像陈年古老的旧片子,少了分明媚的色彩,多的是一份对逝者去世的缅怀和沉痛哀悼的格调。
“赫哲族除了搭档子,还有撂档子的习俗,就是送死者的灵魂去阴间。撂档子在人死后一、二、三周年时举行。仪式隆重又严肃,请萨满跳神三天。第三天晚上,把代表死者的木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