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地生血,不过就是一味补气血的药,只是相较于其它草药,它的效果更好。因其折断后根部会渗出红色的汁液,像从地底流出的鲜血一般,因此得了地生血的名字;而它和春宵一刻的关系便是这流出的红色汁液
地生血的根茎是有毒的,有很强的麻痹和致幻效果。益气补血和麻痹致幻在破土而出时一半留在汁液,一半分给了叶片。遂叶片救人,而汁液做为药引成了亦正亦邪的春宵一刻
地生血并非像赵文兰所说那样难结果,只是春宵一刻需求大,偏这种草药断之则死,所以很难存活到开花结果;这血金珠自然也就来之不易
作为极其不易结出的种子,它完美的中和了根茎中的毒素与药性,麻痹幻觉让感官变得迟缓,等身体反应过来时,体内的气血早已如倾覆一切的滔天巨浪,足以淹没所有生机
侯府的马车缓缓离开,往公主府相反的方向而去;恰逢翊阳从赵府内出来,虎头见状连忙开口解释道“没见到人”
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翊阳轻叹了口气便动身上了马车
“总归还是孩子,时间久了对错也就淡了,总归有机会再见的;回吧!”
才入夏的天不似火烤,却也热的慌;马车里没有置放冰块,此刻便显得又闷又热。虽才大病初愈,但有太多事太多人在等着她,轮轴转了一日,总算清净了下来
木质的车壁很硬,靠着自是不太舒服的,但她实在太累了,累到无法支撑这残破的躯壳,依旧在摇摇晃晃中昏沉睡去
“如何,可有用?”
虚掩的房门内只有微弱的烛火照亮着方寸之地,双喜拿着空空的铜盆着急忙慌的退了出来
“药性下不来,也不知他们到底放了多少”
闻言月华脸色瞬变,眉头皱到了一起,眼里满是愧疚
“是我疏忽了,不曾想他们竟然会……”
“利用一个孩子换了谁也想不到;总归不是毒药,你就别自责了,我再去取些冰来,你先守着”
都说欲望是最难填满的东西,而春宵一刻的作用便是将人的欲望放大,贪婪的去索取那些压抑的心心念念的东西。翊阳并非断情绝爱,相反她有她的爱而不得,所以这药对她影响会更大。知道她被下药的时,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公主府或许到头了
虽自己心底也在打鼓,可双喜还是宽慰的拍了拍月华的肩,示意她守着公主,他虽是太监,可这种时候他守着不太合适
春末的夜明明还有些凉,可翊阳泡在浸满碎冰的浴桶里依然觉得热,那是自体内而起的燥热,顺着血流蔓延至四肢百骸,灼烧得她四肢无力,头脑混沌
将脸没入水中,刺骨的冷才勉强能让她大脑清醒一些,如果这个人不进来的话,她想她是可以就这样捱过去的
“出去!”
翊阳垂着头,落在眼底那月色般的白让她知道来的人不是双喜;只抬头扫了一眼,便冷冷开了口
只一眼,头脑不是很清醒的她根本没看清这人进来时是什么表情,此刻的房间又太暗,暗到她看不见来人眼底的汹涌
了无站在浴桶前,神情是恍惚的;翊阳说了禅病了,很严重;特意寻了机会让月华偷偷将他送回大悲寺。可出家人四大皆空,于他们而言并不需要所谓的养老送终,所以他明白,是他该离开了
孔十安的话终是入了心,他在,就是悬在翊阳头上的刀,随时都能要了她的命,所以他也不再强求。缘起终会缘灭,他们的缘分或许就只有一段路
城内突然戒严,说是盘查逃犯;不论谁的车驾都要严查。月华不敢冒险,只能带着他折回去;一来二绕导致他们出城已经是傍晚了;月华是妇人,又带着孩子,自是不好连夜上山,但他们也没想到翊阳送完那个落考的考生后并没有回城;道是缘尽,却总是藕断丝连
“出、去”
余光里的白衫一动不动,翊阳忍着心口翻涌的气血再度出口,嗓音低哑,却能听出她的咬牙强忍
白色的外衫落在水面,遮去了水里若隐若现的身体,也遮去了翊阳本就不清晰的视线,带着温度的手隔着湿透的衣衫将人从冰凉的水里捞了起来,横抱在怀中往里间去,他走得不急,但那盏微弱的烛火却在他路过时熄灭,让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了浓浓夜色
“你会后悔的!”
冰水泡久了,皮肤都是凉透的,所以了无身上的温度在此刻格外温暖,暖的让人意识涣散;翊阳身体本就无力,只能任他这么抱着往床上去
怀里的人是凉的,连呼吸都是冰冷的;偏落在颈窝时却像一簇火苗,让人喉间发紧;早就湿透的衣衫等同于无,赤裸的躯体贴在心口,饶是佛子,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挽起的头发散了几缕,湿哒哒的贴在脖颈,一直延伸至锁骨;明明房间那么暗,可了无却能看清身下之人涣散迷离的眼神,能看见她因呼吸不畅而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