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主持鉴宝会的美艳女子敲了一下莲台中央的大鼓,沉闷的响声落在每个人心头,更像是宣告着新的开端。
听到莫芸带来的这个消息,大家心里都不轻松,仿佛头顶悬着一把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喽。”
苏弈歪头笑了笑,他本就无牵无挂的,跟着燕斐混了这么些年,更是沾染了那位的脾性,非但不杞人忧天,还觉得有些兴奋。
燕璟没搭理他,只拍了拍阮桑枝的手背:“不要自己担着,太阳升起的时候归萧洪山管,落下了还有玄门的诸位顶着,别太担心。”
“嗯。”她叹了口气:“玄门在各地都有联络点,等出了这里,我就将消息递出去。”
阮桑枝笑了笑,伸手抚平燕璟微皱的眉间,故作轻松的道:“现在家恨变成国仇了,忽勒怎么就逮着我一个人霍霍呢。”
爹娘、阮老爷子、先帝先后……燕璟,还有牺牲在边关的将士。
“如果去年那场仗我们打赢了,是不是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你已经尽力了。”燕璟将她捞进怀里:“大家都尽力了,许是大雍建朝三百余年,气数到头了。”
“哪有太子说这种丧气话的。”
阮桑枝笑着直起身子:“等尘埃落定,我再助你问鼎天下。”
苏弈挑眉:“那可得加我一个,高低封个王吧,丞相累死累活的我就不要了,给宋清玄正好。”
“你想得美。”阮桑枝回头白了他一眼,只是提起宋清玄,不由得多了几分怅然。
“清玄去永州收拾烂摊子了,一直没回过京城。”
燕璟眼眸微敛,叫人看不清神色:“若是能造福一方,做个人人称道的好官,倒是还能救宋家一命。”
“苏弈面上有些幸灾乐祸:“就是就是,嫂嫂可别心疼那家伙了,他又不是什么软柿子。”
“不过我也没觉得他有救宋家的意思,就那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勉强拆东墙补西墙罢了。”
阮桑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宋清源不知不觉间收获了不少“奇珍异宝”。
“合着他是给老爹进货来了。”
这鉴宝会明面上依旧是宋家笼络朝臣的手段,或许老狐狸宋治昌还有所警惕,但蠢儿子宋文泉和败家孙子宋清源已经没有理智去慎重应对了。
“齐家一倒,什么牛鬼蛇神就都冒了出来。”
阮桑枝淡淡说道,收回视线,看向默不作声的燕璟:“怎么了?”
目光相接之时,她敏锐的发现主宰这副躯壳的已经不是自己的爱人了。
只有沈枯被贵妃娘娘那太过缱绻的眸子给晃了一下,他正惊诧于自己竟然对先前发生的事情毫无印象,记忆只停留在被困在甬道的时候,霎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整个人被巨大的恐慌笼罩着。
但他瞬间冷静下来,看样子鉴宝会已经开始了,在那段空白的记忆里,自己和阮桑枝肯定做了什么,成功迎来了天亮。
而眼前突然出现的苏弈就耐人寻味了,这家伙还在自己的嫌疑名单上,可看周身的气息,有些过于亲近了。
被怀疑的苏弈眨了眨眼睛,他看了一眼陡然收起笑意,还下意识侧身拉开一些距离的阮桑枝,就立即想明白了状况。
不过殿下还在他身体里,这会儿应当继续瞒着才是。
苏弈眉眼弯弯,恢复成那副外人熟知的纨绔模样:“嫂嫂说得对,若是宋清玄还在,也轮不到这小子出风头。”
“闭嘴。”
多年熟识的默契让阮桑枝也是毫不费力的演上了,仿佛回到了第一次和苏弈去芳园被燕璟抓包的时候,想到他就在沈枯的神魂之中,不由得还生出几分诡异的心虚来。
“嫂嫂?”
沈枯眼眸微眯,勾起的唇角染上几分警告:“小公爷还是慎言为好。”
苏弈轻蔑的瞥了他一眼,嘟囔了一句:“要不是……小爷我还不乐意待在这呢。”
“那就回去啊。”
阮桑枝不咸不淡的接话:“没给你安排地方吗?就算是替裘国公道歉,时间也差不多了吧。”
等人离开,沈枯心中的那股疑惑还没完全散去,他旁敲侧击的道:“这些人来参加鉴宝会,不会出乱子吗?”
“到底怎么了?”
阮桑枝决定先发制人,随即眉头一皱,目光中的担忧快要溢出来:“是不是太累了?一整晚跟个傀尸似的,木头桩子都要比你会说话了。”
“……”
倒也不必跟傀尸比。
沈枯想起在梦中偶然闪过的记忆碎片,没准自己还真是傀尸变的,难不成是在山庄待久了,要变回去了?
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