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流狂落,早班电车驶出站台,在风中留下呼啸与铁轨的轰鸣声。
夏目泽平在电车的老旧座椅上打着盹,睁眼后莫名觉得这个春天有些幸运。
早些在家出门时候天气还很好,急匆匆出了门没忘把伞带上,那会儿还觉得是个累赘,没想到现在竟然下起了雨。
电车里,路人脸上的倦意还未散去,兴许是宿醉的缘故,总有一股朦胧的酒味蔓延,使得气氛都沉闷了些许。
听到雨声后,他们纷纷抬起头,盯着倾盆而落的大雨发出暗骂声。
夏目泽平抬头往外一瞧,雨水敲在车窗上走出了蜿蜒的轨迹,这么一看,刚才带伞真是明智之举。
电车从千叶出发,经京叶线前往东京,他的目的地是位于东京的高等丰之落私立学院。
“呐呐,看那个人..”
“哪个?”
“椅子上的。”
闷雷打响。不少人朝外望了一眼,但更多的目光还是集中在夏目泽平身上。后者对此已经习惯,神色不改。
女高中生看着他,一时间移不开眼。
“好瘦..”
“有点像木村..”
其中一个女生控制不住音量:“不会真的是木村吧?!这也太好看了…”
“慧子,你声音太大了啦!”
车厢里,很多人抬起头,看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夏目泽平也不例外。
他看了几眼,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说什么。回头望着车外一闪而逝的景色,就像在走马观花。
夏目泽平,高中二年级,十六岁将满十七。
重生到东京的第六年,父母双双去世,只留下一栋房子与微薄的保险金给他,财政上多为拮据。
面对这种情形,夏目没有沮丧,两世为人的他半工半读,从不放过任何非法打工的机会,最终以优异的成绩考入私立高中,获得免除学费的优待。
但漫长奋斗路才刚刚开始,夏目泽平的目标是提高学力,考入名门,最后成为公务员,往首相方向发展。
四月的高中开学季不如人意,本是樱花烂漫的季节却意外碰上来自太平洋的暖湿气流——一场大雨打散了樱花树,也打散了少男少女饱含纯情的梦。
丰之落学院准备在第一天举行的入学仪式也是彻底泡汤了,据学生会长说校方决定要延期,就算推迟了也不能草草了事。
‘要让新生明白老一辈学长的精气神,彻底的打起精神来’
这是他的原话。
这东西讲的就是一个仪式感,夏目泽平能理解,但不能接受。
作为一个学生,他宁愿坐教室里听同学无意义的唠叨也不想听好学生的演讲,尤其是当这个好学生还是他自己的时候,就更加无聊了。
事与愿违。
前些日子学生会长找上了他,要夏目泽平作为优秀学生代表上台讲话——这着实令人难办,因为身体欠佳的缘故,上一年夏目泽平作为新生代表在讲台上演讲时昏了过去,后来还是同届的女生背去医务室。
有了去年的教训,他以为校方会谨慎一点,却没想到还是这么鲁莽。
只能说,希望今年的入学仪式上没什么差池。
夏目泽平垂眸听着雨声,又有点犯困,沉沉的闭上了眼。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的生活有些安逸过了头,
上学放学,看书打工,十年如一日。
这也没什么不好,除了寿命短了点。
而对于寿命短这件事,夏目泽平是很有预见性的,这几年逐年衰减的体力与经常出现的大病无不提醒他,身体出了点毛病。
夏目泽平身体差的根源并不在于缺少锻炼,或者是作息不健康。
单纯是被鬼缠上了。
嗯,没错,是鬼。
具体一点的话,大概是贞子之类的…
在他想事情的时候,电车缓缓进站,轻微推背感让车内乘客向前倒去。夏目泽平简单理了理书包便走出电车。撑开大黑伞迈入人流中。
冷风迎面而来,雨水如泼如倒般降在了拥堵的城市里。
‘咳咳...’
夏目泽平捂嘴咳嗽了几声,瞥了眼橱窗反射的苍白虚影,一脚踏入积水里。
...
丰之落学院,门庭。
夏目泽平停下脚步,稍微休息了一会儿。
东京这个地方真是奇怪,大大小小的上坡下坡总是出现在夏目泽平必经之地。上去下来都很磨人,可又不能不走。
打开鞋柜,十几张信纸掉了下来。
是情书。
夏目泽平弯腰捡起来,一封一封的理好,简单看了一遍,将它们放进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