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成当即就按捺不住,向前一步站出来。
“要打,就打我吧!”说着,活动了一下手脚,准备挨打。
李红梅一脸担忧地看着他,三十大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林微淡淡地看着何栓子,冷冷开口:“是该打,作为丈夫毫无责任心,你抛弃妻子在先,先打你三十大板怎么样?”
何栓子一听,顿时慌了。
怎么...怎么跟他看到的断案不一样?
他连忙抬手大喊:“不不不,我们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夫妻对薄公堂,不应该先打女人三十大板么?”
林微嗤笑一声:“凭什么?”
何栓子挠挠头,他哪知道凭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看到的就是如此。
忽然他想起那天堂上那县令的话,于是厚着脸皮把那县令话说了一遍:“夫为妻纲,夫为妻天,妻胆敢以下犯上,就,就得先挨三十大板。”
这个时代极度打压女人,一个家庭要是没有男丁,家中的财产就不属于女人,田地房屋什么都只能记男人名下。
女人多半只能依附于男人,所以他们才敢如此极度压制女人。
林微冷着脸道:“那你告诉我,夫为何是妻纲?夫为何是妻天?你若撑起家中担子,说这话我还敬你是条汉子,可你这个天都跑了,你哪来的脸说自己是李红梅的天呢?”
林微说完这个,就看向外头的人。
毫无意外,她收获了很多震惊的眼神。
可还没完,她接下来的话就是对外头的人说的:“男子生来与女子都是一个头、一双手一双脚。古人也说夫妇一体,凭什么女人就得屈居男人之下?凭什么男女就不能平等?”
男女平等,很怪异很颠覆的词。
台下众人一脸迷茫无措,姜老眯着眼,这是他第一次听这个词。
文丽容闻言,却是一脸赞许地看着林微。
男人女人都是女人身下爬出来的,凭什么男人从女人身下爬出来,要反过来做女人的天呢?
她就差拍手大喊:说的好了。
林微敢肯定,哪怕是女人,在这个时代或许也无法理解男女平等。
但,她不着急,她可以慢慢来。
就从这个案子开始,把男女平等植入这些人的思想之中,一年不行,那就十年,十年不行,那就百年!
她清了清嗓子,又道:“我的意思是男子在外头打拼的时候,女子在家中也在操持家务、赡养公婆、抚养孩子。明明都在为共同的家庭做贡献,就不必分出谁高谁低了。有时妻子无法替丈夫承担前程的重担,可丈夫也无法承担女子生育的痛。
男女共同成立家庭,没有女人,你一个男人能成一个家吗?没有男人,你一个女人也成不了一个家。所以,成家是夫妻各顶一半儿的事情,男女各顶半边天!”
这话一出,原本不理解林微的女人瞬间被打动,开始陷入了思考之中。
林微看着大家懵懵的,于是又继续说道:“在临沧,我将永远承认男人与女人各顶半边天,从今天起,今后若有夫妻对薄公堂,绝无不分青红皂白,先打女人三十大板的事情。要打,那就各打三十大板!”
此话一出,有些男人感觉自己利益受到了挑战,可林微又道:“当然,在座的男子或许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可你们想想,若是你们的姐妹,你们的女儿要与人对薄公堂,你也赞成不分青红皂白先打她们三十大板吗?”
“古往今来,没有女子就没有男子,没有男子也没有女子,既然互相不可或缺,我们就应该是平等的。”
林微知道,自己的话确实很颠覆,也知道若是自己什么都没有敢说这样的话就是找死。
可现在,她才是这临沧的王!
她,是制定游戏规则的人!
此话一出,台下的男女都沉默了,林微的话让人无法反驳。
顾清霜、林如燕和梁世华都在认真看着林微 。
林微的话仿佛一记重锤,砸在她们的心头上。
男女平等,男女平等。
姜老也在回味着林微的话语。
紧接着,林微话锋一转,看向站在下面的何栓子,只见他哑口无言,于是又道:“那,那李红梅她红杏出墙,她胆敢跟别的男人搅在一起,还怀了野种。”
林微闻言,道:“那我且问你。她为何会红杏出墙?她又为何怀了别人的孩子?难道是你精心呵护她之时,她辜负了你去跟别人私奔了吗?”
何栓子一听,讷讷道:“虽然我先丢下了她,可她也不该不守妇道。”
林微轻嗤一声:“你这意思是,若是你被抛下了,你也不该找其他女子过日子是吗?可据我所知,明明是你先与寡妇私奔,抛下了李红梅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