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殿的房间中，杨钰激发传信石，将一张写有“瑱宇预言三个孩子，其一本为白烁”的信传了过去，刚打算放下，却没想到传信石就吐出一封信。

    杨钰挑眉，将信纸展开。

    ——瑱宇房间有一裂纹古镜，周围设有结界，不能靠近。

    没有试探又怎知有结界？能传信便代表安全，那又是谁触发的结界？

    臣夜前段时间可是在他们身边。

    杨钰指节微叩桌面，“也是个有小心思的。”

    不过无所谓，这一次的胜者，只会是她。

    叩叩叩。

    房门被敲响。

    杨钰将传信石放好，打开门，却惊讶发现外面竟是梵樾。

    “我还以为你还需要一段时间消化。”

    消化原来她如此冷漠这个事实。

    “神亦非皆怜世人。”

    梵樾穿着一身灰蓝色绸袍，抬脚踏进来的时候衣料摩擦带着轻微的簌簌响声。

    杨钰看着他坐在凳子上，还很顺手的倒了两杯茶，突然说道。

    “我发现除了第一次，之后好像再没见你穿过饰品比较多的衣服了。”

    “那种都是为了彰显身份，华而不实。”梵樾随口解释了一句。

    杨钰点点头，坐在他身边，“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梵樾握紧了茶盏，本想说他确认了自己是妖神转世，但看着杨钰认真的眼睛，出口的却是：“阿爷说隐尊即将现世，天下浩劫将至。”

    话一说出口，梵樾就看见她毫不意外的表情，一怔。

    “……你知道？”

    杨钰哼笑，“天道不允许有神。若不是隐尊暗中蛰伏，轮回转世六万年，早就磨灭了你们的神格了。”

    “这听起来倒是像我们要感谢隐尊一样……但不是说星月女神与他同归于尽了吗？”梵樾皱眉。

    “很明显，都是假的，星月没能杀了他。”

    杨钰那时早就被天道逼得跳了轮回台，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不过因为天道比起你们来说，更容不下他，所以你们才能好好保留神格。”

    梵樾突然察觉不对，“你总说‘你们’，难道你不包括在内吗？”

    “我比你们更招恨一点。”杨钰耸肩。

    毕竟她是外来户嘛。

    梵樾还想问其他事，但杨钰却不肯多说了。

    她指了指天，“等以后吧。”

    天道的视线本来移开许久，杨钰才敢摆明身份说了些话，但那视线如今又投了过来，她就得闭嘴了。

    虽然她不怕被雷劈，但也不能随意挨劈不是。

    不过能让天道关注的事……

    杨钰送走梵樾后，打开抽屉。

    果然，传信石旁边静静躺着一封信。

    ——臣夜盗镜不成，碎镜，瑱宇大怒将之关入地牢。重昭是否就是第三人。

    杨钰随手写了个“不知”，想了想，还是加了一句：尽早离开。

    传了信，又拉开另一个抽屉，里面放着一个荷包，看着鼓鼓的，里面有两个刻有小型传送阵的符石。若是其中一半受到致命一击，符石自动感应传送到另一半所在地。

    之前推着臣夜走的时候，杨钰给了他一块，如今符石没有动静，想来他还死不了。

    不只是臣夜，白曦也有一块。

    一切没到终止之前，他们还不能死。

    ……

    白曦收到信后，毫不犹豫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并强硬带走了重昭。

    临走前到底有种兔死狐悲之感，还去看了眼臣夜。

    她什么都没说，只单单去看了眼。

    臣夜也只是闭着眼睛靠坐在一旁，他双腿中的隐力被瑱宇抽走，又重新成了瘸子。

    白曦走后，臣夜睁开眼，依旧不言不语，只是摸着袖中棱角分明的石头。

    重昭一开始不愿离开冷泉宫，但等出了这地界，反而是他带着白曦一路往前。

    “我们这是去哪儿？”白曦皱眉。

    “回宁安城。”

    “不行！”白曦骤然打断，“瑱宇知道你就是宁安城出来的，怎么会不来找？现在过去就是给城中百姓带来麻烦。”

    重昭脚步一顿，“你以前对城中百姓下毒的时候却是毫不留手。”

    “……”白曦一噎，骤然沉默。

    那时候的她，一心将自己当作冷泉宫的茯苓妖君。既是要完成瑱宇的任务，也是同其他妖族一样，不将人族放在眼里，自然心狠手辣。

    “反正就是不行。”白曦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