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婉最先回过神来,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张老根:“一派胡言!”
“我们啥时候卖过亲人骨肉?”
“真要有那狼心狗肺,还能带着如此多妇孺逃难至此吗!”
孙婉满脑子疑问,实在想不通:“还扯什么外乡人,张老根你怕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你说的外乡人在哪儿,叫出来对质!”
大榕村的其他人也跟着起哄,此刻他们的脸上更多的是困惑和怀疑,而非愤怒。
朱秀琴也是一头雾水。
她上下的打量张老根,仿佛在审视一件稀奇物品。
杏花村人见状也愣住了。
看来,张老根似乎没说谎……
难道真是这老头子真的搞错了?
有几个急性子的妇女开始嘀咕起来:“哎,张老爷子,该不会是你弄错了吧?”
张老根面露犹豫。
但很快,他坚定了神色,拨开围在身边的人,眼神坚定地望着孙婉:“绝无差错!”
“那人亲口说,要来杏花村去找后山的脚下的村民,谈什么买卖孩子的事!”
“你们也不要想找他,我只要一听这种事,哪能让他进村,半路上我就把他赶跑了。”
张老根正义凛然地说。
“半路上,外乡人……”
迟娘子低声念叨,忽然灵光一闪,拉过朱秀琴耳语了几句。
朱秀琴顿时恍然大悟,不住点头,随后走上前,一脸鄙夷地盯着张老根。
“老爷子,我就问你一句,那人应该是满脸络腮胡子,穿着兽皮大衣,个头比你还高一截?”
张老根一听,猛地指向朱秀琴:“对头!对头!这回你们总算认账了吧!”
“我认你个大头鬼!”对方反驳。
“你这不明事理的家伙,还好意思在这咋咋呼呼,也不嫌丢人现眼!”另一人斥责道。
“哪有什么卖女儿的破事,那个人是外乡人,给我们来送信的!”
张老根闻言,愣得说不出话。
他瞠目结舌:“你、你纯粹瞎扯!”
“什么信要个外乡人专门跑一趟,你们分明是……”
孙婉心下了然,原来那个外乡人是扎哈。
她内心五味杂陈,望向张老根的眼神满是沉静。
“张老根,先不说为啥外乡人送信,难道外乡人传个消息也能毁了咱村的名声不成?”孙婉环视众人,又低头看向怀中的刘里正,“刘里正,这能坏名声吗?”
刘里正被勒得近乎晕厥,说不出话,倒是刘彦见状急着回应:“不坏,不坏!”
孙婉点点头:“这就对了。”
“张老根,你说我们卖女儿,除了那个素未谋面的外乡人,你还有什么凭据?”
“咱们村里人现在全在这儿,来的时候二十六人,现在还是整整二十六个,你说卖出去的人呢?”
随着孙婉的话音,连张老根在内的所有杏花村人都数了一遍大榕村的人数,不多不少,正是二十六人。
张老根面色一僵。
杏花村的村民们品出了味儿,脸皮稍薄、讲究面子的都尴尬得想拔腿溜走。
真是太丢脸了,兴师动众找上门来理论,结果错的竟然是自己人!
张老根一时语塞。
但显然张老根的脸皮比其他人厚实,到了这步田地,他还梗着脖子硬顶:“说不定那外乡人还没有来得及买,或是看不上你们村里人呢!”
“反正你们绝对有猫腻!”
孙婉等人被气笑。
她冷眼扫过围而不散的杏花村人,忽地松开刘里正。
“爸!”刘彦急忙上前抱住了刘里正,关切不已。
刘里正冻得直打哆嗦,身体微疼,解脱束缚后连连咳嗽。
刘彦轻轻拍着父亲的背,怨愤地瞪向孙婉。
孙婉懒得理会他。
她昂起下巴,目光缓缓扫过人群:
“我看明白了,你们今晚堵在这儿,哪里真在意什么卖女儿、败坏名声的事。”
“不过是找个由头排斥我们这些外来户罢了。”
孙婉冷笑:“可惜,要叫你们失望了。”
她从衣兜里摸出一本户口本,啪地一下拍到刘彦跟前,让他瞧个明明白白。
“就在今儿个下午,我把咱的户口给落定了,不过没落到你们这杏花村,是落到了我们大榕树村那儿!“
“打这以后,咱和你们不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各过各的,各管各的!“
“我们大榕树村,归隔壁王村长管着哩!“
“换句话说,你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