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动静闹得太大,太后带着宴席上的人很快就赶了过来,太监宫女们怕伯夫人冲撞了太后,赶忙七手八脚的把她拖去了角门后面藏了起来。
“太医,卢家那小子怎么样了?”太后早已在知道了大概,也就不过去看了,只让人在庭院里摆了桌椅坐了。
“目前已经止血了。”太医擦了擦头上的汗道,“但伤的太重,能不能熬过去就看他的造化了……臣等已经尽力了。”
太惨了太惨了……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惨的病人。
“问清楚怎么回事了吗?”太后冷冷道。
卢家和周晚吟的婚事是她支持的,卢家儿子好好的就让人给骟了,岂有此理!
内务府的几个大太监噗通跪了一地,磕磕绊绊道:“屋子里只有卢家郎君和嘉盈县主身边的一个丫头,那丫头说……说是卢家十二郎他趁着无人在殿里行淫,还企图对她无礼,所以她惊惧之下,随手拿花瓶砸的。”
“随手砸的?”太子妃当然不信,冷冰冰道,“随手能砸成那样?还给烤糊了?你当本宫和太后是傻子吗?”
满朝文武都在这里,内务府的哪里敢隐瞒了,他们互相看了看,只得照实说道:“我们和太医瞧过了,真是花瓶一下一下,又一下一下,慢慢砸烂的,至于为何烤糊了……那是小丫头不小心打翻了炭火炉子,那炭火带着炉灰,一下全倒上去了……”
太惨了……
文武百官听着都背脊发凉,这简直比五马分尸还惨啊!
太后整个人都懵了,这话听着都觉得疼,她一向没什么主意,只能看向太子妃。
太子妃这会儿也只能僵着脸道:“出了这种丑事,不如把那丫头打死了,嘉盈县主贬为乡君,至于卢家的这个,他反正也是个废人了,逐出宫去也就罢了。”
“这干嘉盈县主什么事儿?”殷家小世子激动道。
他年岁小,家仆从人就怕他强出头,一直拉着他,一个没留神他就窜了出来。
太子妃不悦的盯着这小娃娃,眼神渐渐阴沉起来。
她深受太后信任,做事情虽然不厚道,但向来各方都能过得去。
卢十二是个废人,再追究她失礼失态,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县主反正就是个孤女,爵位贬了也就贬了。
至于丫鬟,那打死了就打死了。
卢家里子面子全丢了,还什么都没找回来,这样处理,已经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全了所有人的体面了!
殷家这十二岁的孩子竟然还搁这打抱不平来了!
小端王瞧着母亲面色不悦,赶紧拉了拉殷深的袖子,小声道:“你别管了,县主只是被贬了,能这样已经不错了。”
“什么叫不错了?”殷深更激动了,“凭什么这样就不错了!”
“若不是贱婢勾引,卢家十二郎怎么会在偏殿里行事?”卢家一个子弟嫌恶道,“县主的奴婢勾引外男在先,又伤了人在后……”
“就是,那侍女使狐媚之术勾引良家子弟,县主自然难脱罪责。”又一个卢家子弟说。
“依我说,贬为乡君都轻了,该贬为庶民!”
……
“不可能!”殷深听着众人叫嚷,脸色一冷,“县主的侍女我见过,性情暴躁,绝对不会勾引人!”
他几次见到采莲,都觉得那丫头像个男孩子。
“会不会勾引人,那和长相可没有关系,你还小,不懂……有些女子,表面端庄正派,私下里……”一个卢家男子暧昧又嘲讽的说。
他一想到这小子才十二岁,想想又把后面的俏皮话收了回去。
这一收回去,就更显得暧昧不堪。
“若她真是主动勾引人,为何还要伤人?”小世子不高兴道。
他模样生得冷,冷言冷语的时候,竟然也有几分气势,叫人看了都不敢胡言乱语了。
那几个卢家人讪讪道:“有些女子,一面勾引男人,等到男人真对她们动了心思,又要装做贞洁烈女来,这等事情,你一个孩子不懂。”
说着又有些暧昧的互相看了看:“叫你姐姐来,她说不定能懂。”
“一派胡言!”殷深脸色骤然变深,气得脸都红了。
太后瞧着他们吵得烦了,冲大理少卿道:“哀家不会断案,这事儿,你来说,该怎么办!”
大理寺卿道:“臣愚钝,断案不像太子妃那般快,得要先盘问了那侍女才能定生死。”
太后摆了摆手,冲太监们道:“那黑心肝的狐媚子呢,还不给拖上来!”
不多时,太监们拽上来披麻戴孝,哭的跟个泪人似的糯糯……
众人看着比殷深还要矮好几个头,矮墩墩跟个雪人似的小姑娘,沉默了。
顾太后僵着脸问:“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