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穗带着朱雄英亲笔书写的手信,终于赶到了云南大理府。一入沈家大门的时候,得知沐英已经在边境和天竺对峙上了,瞬间感觉天都快塌了。
风尘仆仆地踏入沐英的临时驻地时,她几乎是毫不停歇地被带到了主营帐。
帐内气氛紧张,传令兵与幕僚们穿梭不息,战报接连不断地送上来。
沐英站在中间,面色铁青,显然是在等待着某个重要的消息。
“太孙侧妃到!”传报的声音响起时,沐英猛然抬头,眉间一拧,脸色复杂地迎上前:“你来这里做什么?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他的声音冷硬,但目光却有几分微妙的变化。
沈穗上前一步,毫不畏惧地递上朱雄英的信函:“这是太孙殿下的手信,滇红花的使命是救人,不是挑起一场战争。”
沐英接过信函,快速扫了一眼,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并未立刻开口,而是将信函放下,冷冷道:“殿下可曾想到,如果天竺人强硬不让,我们又该如何?难道为了几句话,就让我大明将尊严踩在脚下?”
“将军!”沈穗急忙道,“我知道红花的消息,你为何不等我几日?”
一句话让沐英心头一震。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新的希望,也是一个重新评估当前局势的机会。
他转身沉声对在场的幕僚道:“准备撤军,明日启程回大理。”
众人哗然,但沐英一摆手,语气坚决:“我说撤军。”
看着幕僚们都出去以后,沐英看着沈穗,轻笑一声:“上次见你的时候,还是个小屁孩,只会哭鼻子,这一转身,竟然嫁给雄英了,世事难料,世事难料啊。”
沈穗小脸一红,弱弱道:“见过沐英叔,刚才事态紧急,小女有些无礼了。”
“可别,你现在可是太孙妃,跟我一个外姓人行什么礼,真以为还是当时沈家被流放的时候呢?”沐英连忙挥手。
沈穗平复了一下心情:“一码归一码,当时沈家流放云南之时,若不是沐英叔照看,恐怕也撑不到现在。”
……
当晚,沈穗将更多细节告诉了沐英,包括红花线索的来源,以及与天竺对峙的危险性。沐英听完后,沉默良久,终于缓缓道:“你的话有理,但我的职责不仅是找红花,还要保证边疆的威严。若天竺真的敢再生事,我绝不会手软。”
他当即传令下去,安排撤军,同时暗自下令留下一支偏师在边境伺机而动。他知道,自己必须做两手准备:一边寻求红花,一边随时迎击可能的威胁。
数日后,沐英与沈穗一行人抵达了永宁府附近的高山地带。这片区域地势险峻,气候多变,常年有云雾环绕,是通往乌思藏诸部的一条边界要道。
当地的山民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环境,却对外来的官兵感到畏惧。
“滇红花?你们说的可是那种血红色的花,生在悬崖峭壁上,像火一样的?”一名年迈的山民听闻来意后,缓缓说道。
“正是!”沐英急忙追问,“可曾见过?可知生长地?”
老人摇了摇头,语气复杂:“见过是见过,那花就在山谷中,可惜……那里不是人能去的地方。”
“为什么?”沈穗追问。
老人叹了口气:“那片山谷名为‘鬼林’,常年雾气弥漫,传说里藏着恶灵,连我们这些山里人都不敢靠近,更别提采那花了。”
沐英听完,神色未变,冷冷道:“无论鬼林也好,恶灵也罢,我要的只是滇红花。你们带路,其余的事由我们来解决。”
山民闻言面露难色,但在沐英的威压下,最终还是答应带路。
翌日清晨,永宁府的群山被一层薄薄的云雾笼罩,隐约透出肃杀的气息。
沈穗披着斗篷站在一旁,看着沐英指挥队伍整装待发。她知道,今天将是一场艰难的冒险。
带路的老人名叫阿旺,是当地的猎户。他的背微微弓着,神情戒备,仿佛不愿靠近他们即将前往的地方。
上路前,阿旺低声说道:“将军,鬼林里的路不是路,全靠记忆和胆量。你们若真的坚持,我只能带到山谷入口,之后,生死各安天命。”
沐英冷哼一声,拍了拍佩剑:“你只管带路,余下的事,我自然会处理。”
沈穗却抿着嘴,心中隐隐不安。阿旺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古怪,她忍不住追问:“鬼林的传说,到底是怎么来的?是山难,还是人为?”
阿旺脸色微变,犹豫了片刻,才低声说道:“听说那地方很早以前住着一群怪人,他们会用巫术驱赶外人。后来,这地方的土壤出了问题,再也没人敢进去过。”
沈穗还想再问,沐英却不耐烦地打断了:“管他什么巫术,什么怪人,只要滇红花在,我就敢闯!”
队伍启程,阿旺走在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