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的夏浅,在被抓到孤儿院后,并没有太多的恐慌。
周围和她一样差不多年龄的,比她大的小孩在哭着闹着时,她的镇静是其中尤为突出。
孤儿院内,她被带到其中一间房间当中。
与其说是房间,倒不如说是牢笼。
房间很小,却包括她在内,一共容纳着七个人,也就是后来他们一同逃出来的七人。
大概就是为了节省空间,里面没有任何东西,只有一个通风管和一盏小灯,以及一个卫生间。
没有窗户,没有床椅,甚至连被子床单都没有,只有角落处,堆着的一堆衣服。
那些人根本没将他们当作人看待,也自然无所谓男女区分,只随便扔到哪个有位置的房间算哪个。
就像她当时所在的房间,包括她在内,三位女生,四位男生。
和其他或叫喊哭闹,或消极绝望,或自相残杀的房间不同,她被扔到的这个房间,里面的人似乎颇有苦中作乐的心态。
其中作为老大哥的小一和大姐大的小二功不可没,即便条件再过艰苦,自己也不知在受着什么难,还是不遗余力地照顾起房间内的其他人。
总之她进来之前,里面的几人似乎已经形成了一个极为和谐的氛围。
大概是觉得她是其中最小的,而且进来时打扮得颇为体面,其他几人都觉得她原先是个受宠的小小姐,只是被拐进来后,受了太大刺激,才沉闷着不爱说话。
于是几人对她算得上极为照顾。
虽然在那个环境下,再怎么照顾也没什么区别。
小五,也就是冯阮安慰着说,不用担心,等她哪天找到逃出去的方法的话,绝对会带着她回到原来的家里。
冯阮那时的脸上就已经有了不少疤痕,仔细看全身的话,她是几人中身上伤口最多的人。
一段时间后夏浅才知道,冯阮在此之前已经尝试过多种方法想要逃出去了,只是每次都被捉了回来。
其中有一次本来已经逃出去了,但是冯阮担心自己走后孤儿院的人会担心暴露而直接转移,她去找救兵回来救人会来不及,于是她又返回了回去想带着大家一起离开。
然后在回来的路上被发现了。
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也没去解决她,大概是觉得冯阮还有着用处,但惩罚是少不了的。
冯阮至今还在脸上的那道如扭曲的小蛇一般,凹凸不平的疤痕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夏浅在那边待了两年。
她晚上没睡着,只稍微眯着眼闭目养神时,偶尔会听到小一小二在他们睡着后,凑在一起耳语。
他们也害怕,但作为里面年纪最长的不能给大家表露出来,只能是在大家都不知道时相互消化这些情绪。
她有听到他们两人说,每天固定时间被带走时,会不断看到各种新面孔。
不断进来各种新面孔,旧面孔不断减少,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关于这一点,或许其他人都只是猜测,但对于夏浅而言,确是再笃定不过——那些消失的面孔,有一大部分,都是在她面前逝去的。
“你们在云城那边找到的孤儿院,有地下室吗?”夏浅突然问道。
刘仪望向夏灵,关于那边的情况,显然夏灵比他更熟悉一点。
夏灵点头。
“那边地下室,是不是有很多比较残忍的画面?”夏浅其实还想说得更具体一点,譬如什么断手断脚之类的。
只是之前她也以这种方式和别人描述过类似的场景,被批斗了,之后她就只用“残忍”这类描述去代替具体场景了。
夏灵眯了眯眼,夏浅又没去过那边,会说出这样的话,只可能是她当初在那边的孤儿院也见过。
夏浅此时颇为心虚地瞄了一眼夏灵,然后低下头去,有点刻意地又抿了一口茶,才开口:“他们每天都带着我去见那些场面。”
将她放在固定的位置上控制着,然后亲眼让她看着那些人如何折磨虐杀那些和她一样穿着病号服的孩子。
结束后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一脸惊叹地望着她那副依旧冷静地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孔,记录着她那除了第一天之外,其他时刻都平静如死水的各项指标。
尽管夏浅只是避重就轻地提了这么一句,但夏灵也多多少少能想得出来那个场面。
偏偏当事人夏浅仍然是一副平静的模样,仿佛刚刚只是在谈论晚上吃什么。
其中一只手还按住了她因紧握而青筋凸起的拳头。
夏浅这家伙……
她敢保证换作其他人,别说两年了,被这么精神折磨个把月,不疯都不可能。
“需要具体描述当时的场景吗?”夏浅扭头问向一边的刘仪。
刘仪也才从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