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宁愣了,扭身过去,仔细打量一番十四爷,又伸手揪了他的耳垂,轻轻捏了捏。
爷耳垂又大又厚,很好捏,惜宁每次捏着,都有种前世捏狗狗耳朵的错觉。
“爷今儿个是怎么了?府里那么多孩子,怎么突然又还想要一个?”
这时代普遍观念,生孩子是女人最大的价值,让女人给自己生孩子,似乎也是男人给与她的一种肯定与荣耀。
惜宁可没这么脑残,生孩子是拿自己的身体去献祭好吗!
不但身体,还是精神,灵魂,骨血,一生都被牢牢拴住,从此与这个男人,这个孩子再也无法割离。
挺恐怖的。
说实话,在吴惜宁内心最最最隐秘的深处,还藏着一丝退路。
若有一日,十四爷有了别人,她会选择潇洒转身离去。
从此大江大海,任她遨游,未尝不是另一种快意人生。
说不定更快意,她有的是银子,又有皇上亲封的四品宜人身份。
加上漕帮众人相护,义庄数百壮丁做护卫,还有达康在军营,将来说不得也是一员大将,与她倚仗。
四品难得,五品按部就班地往上升,倒也不难。
只是她如今不小心爱上了爷,到时分开,会有些痛苦罢了。
就算痛苦,让她委曲求全,与别的女人分享男人,毋宁死。
若有了孩子……惜宁手下不由得一紧,十四爷吃痛,咝地一声,抓着她手,放到嘴边,亲了一口才道:
“你紧张什么,爷是想要一个咱们的孩子……有了孩子,就算没有名分,你我也算骨血相溶了,此生此世,不离分。”
想了想又说:
“不对,生生世世都不离分,阿宁,既然人有前生来世,那我定生生世世,都找到你,与你在一起。”
惜宁心里有些感动,又忍不住哼一声,果然想要孩子把她套牢啊哈哈。
不过听爷的意思,他似乎有点名分危机,哈哈,这是在暗搓搓地抱怨,自己不肯跟他回府,不肯做他名义上的女人了?
以你之姓,冠我之名,男人都有这种劣根性,非要在自己的女人头上打上独属标签才好。
听起来好浪漫好感动,惜宁却不以为然。
这种打标签的行为,实则就是男女之间地位的划定,一个是主,一个从属。
可就算到了几百年后,这种数千年形成的社会规范还是没有根除,只不过由孩子的冠姓权归属权体现罢了。
“可以我现在的身份,要孩子,他日后如何自处?”
惜宁慢吞吞地问。
她自然不能直白地说,不愿意给十四爷生孩子。
只能把现实难题抛出去,让他自己知难而退。
“爷想好了,生下来记到福晋名下,这算也是嫡出孩子,日后不会委屈了他……”
惜宁倏地抬起身子,趴在爷肩头,大眼睛瞪着,一动不动地看他,也不笑也不说话。
爷见她这样,慌忙补充道:
“就记个名,但还放你身边养,肯定不能让你们母子分离啊,这还信不过爷?”
把惜宁按倒怀里,被子拉上来盖住她肩头,嘟囔着别受寒,又承诺说:
“随你想怎么养,就怎么养,你带出来的孩子,肯定是好的。”
惜宁扑哧一笑,忍不住想,若是她养出来个不着调的纨绔子弟,或者走马打鞭调戏少年的姑娘,十四爷是不是也会捧在手心扛在肩头,说是个好的……
笑了一回,她才正色道:
“爷,你想想,孩子就算记在福晋名下,日后又能有多大前程?”
清朝皇族的规矩,皇子无圣命不得出京,又多半没有正经差事,就靠皇上封赏,吃那点俸禄。
十四爷如今还只是个贝勒,他的孩子会依次降等,如今府里那么些个,轮到惜宁生的,怕是真只有做纨绔一条路!
一想到她生的娃,留个月亮头,拖个长辫子,提笼架鸟,拿着她挣的银子逛窑子戏楼,惜宁就不寒而栗。
“若是不上皇家玉碟,悄悄地养在我这里,日后他就是个私生子,出身不明,一辈子灰溜溜的,我也心痛。”
左右为难,十四爷被惜宁这么一说,也沉默了。
“其实我倒无所谓,主要想让你有个孩子,也能陪着你……宝儿再招人疼,也是别人家的,你自己的,才与你贴心……
再说,我过两年最多三年,就要去西疆,准格尔这几年闹得实在不像话,皇阿玛让我建营练兵,也是预备出征之意……到时我远去西疆,你一个人怎么办?”
十四爷搂着惜宁,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地。
他想到自己去了西疆,一走没个几年回不来,带着惜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