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众人疑惑之际,却见苏泠似乎是结束了试音。
她轻轻地将那支象牙筷从剑身上移开,朱唇微启,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满堂的喧嚣都吸入肺腑,再化作绕梁的清音。
她那纤纤玉指,再次落在了长剑之上。
这一次,不再是试探,不再是随意,而是带着某种韵律,某种节奏,某种……难以言喻的魔力。
刚开始的时候,众人还只是疑惑不解,只觉得这声音清脆悦耳,却听不出什么名堂。
毕竟,这不过是筷子敲击剑身的声音罢了,与那些乐师们演奏的乐曲,相去甚远。
欧阳子虚和于鹤二人,也只是微微侧目,瞥了一眼苏泠,见她并无出剑的意思,便继续专注于眼前的比试,只留了一丝心神提防可能的“偷袭”。
然而,逐渐地,众人脸上的疑惑之色越来越浓。
那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钻入耳中,渗入骨髓,竟是让人不自觉地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不少人的身体开始随着那韵律轻轻摇晃,面上也露出了沉醉的神情。
月色挥洒如水,从屋外天上的明月倾泻,宛如实质,顺着门窗的缝隙,一缕一缕,轻柔地飘入大厅之中,萦绕在苏泠的指尖。
她的手指,在那冰冷的剑身之上,灵动地跳跃着,每一次敲击,都淬出点点月火,那些月火,犹如一个个跳动的音符,在空中飞舞。
这些月火,并非凡火,而是太阴之精凝结而成的灵火,不会灼伤人身,反而带着一丝清凉之意,能够沁人心脾,安抚神魂。
在月火的映照下,苏泠那绝美的面容,更添了几分神秘和圣洁。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这微笑,既像是对这乐声的享受,又像是对众人的戏谑。
“这……这是什么曲子?”
“从未听过啊……”
“奇怪,这声音,似乎能够引动我的内力……”
“我的气血,也开始躁动起来了……”
苏泠赫然是使用了玄音之术!
此刻,她并未动用多少法力,甚至连平日里积累的百分之一都不到。
但即便如此,这首曲子,在这特殊的时刻,特殊的地点,也展现出了它独特的威力。
一时间,大厅内众人只感觉自己的心神,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拨动,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共鸣。
一些心志不坚之人,甚至开始出现了幻觉,眼前浮现出了一幕幕往昔的画面。
他们看到了自己年少时离家闯荡的场景,看到了自己与亲人分别时的不舍,看到了自己多年来漂泊在外的辛酸……
“这……这是什么曲子?为何如此……如此动人心魄?” 一位宗师,脸上已经老泪纵横,他似乎看到了自己年迈的母亲,正倚在门前,翘首以盼,等待着他归来。
“我……我想家了……” 另一位宗师,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但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怔怔地望着前方,眼神迷离,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无法自拔。
终于,有人承受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爹!娘!孩儿不孝啊!”
“这些年,孩儿在外漂泊,没能尽孝膝前,如今更是连你们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我对不起你们啊!”
这哭声,撕心裂肺,催人泪下,瞬间感染了在场的其他人。
一时间,整个大厅内,哭声震天,哀鸿遍野。
大宗师们虽不如宗师们那般痛哭失声,却也各自面色复杂,眼神迷离。
欧阳子虚手中长剑,“哐当”一声,脱手坠地,发出清脆的哀鸣。
此刻已是老泪纵横,双眼通红,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打湿了衣襟。
他颤抖着双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只能发出呜咽的声响。
往日里挥洒自如的剑法,此刻尽数忘却,只剩下那无尽的哀伤和思念,在他的心中翻涌。
而于鹤,情况也并未好上多少。
他那柄轻灵飘逸的青锋剑,也已然坠落在地,剑身轻轻颤动,发出低低的嗡鸣。
这位“鹤羽真人”,平日里总是仙风道骨、风轻云淡的模样,此刻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一般,颓然地跌坐在地。
他微张着嘴,眼神空洞,面容悲戚,两行清泪无声地滑落,打湿了那保养得宜的胡须,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数十岁。
而在场的那些女性大宗师们,更是无法抑制内心的情感,早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她们或掩面低泣,或抱头痛哭,平日里那份属于强者的坚韧和骄傲,在此刻荡然无存。
那音律,像是带着无尽的魔力,穿透了她们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