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过去,到了初一,康熙开笔,这是一个仪式,代表着可以处理朝政了。
往年这个时候,很少有政务,大过年的谁会不识趣的打扰皇上,大多都是各地官员和朝中大臣给皇上的新年贺表,然而今年却不一样。
开笔当日,就有御史上奏内务府贪污的折子,还列出了各种证据,最终指向了赫舍里氏。
康熙当即大怒,命令严查,热闹的过年气氛一下变得紧张了起来。
被调查的赫舍里氏心里清楚,之所以有这出,真正原因是源于娴皇贵妃生产时遇到的谋害。
皇上怀疑是他们动的手,因为经手过参片的管事太监是他们的人,但这简直天降黑锅!
是,那个管事太监是他们的人,但他们根本没吩咐他对娴皇贵妃的人参动手脚,他服毒自尽也不是他们命令的,他们是被人诬陷的。
背后人很狡猾,没有直接在管事太监处留下他们谋害娴皇贵妃的证据,可这样一来看似没直接指向他们,但如此他们反而找不到漏洞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还会让皇上更加怀疑他们。
赫舍里氏那是气急败坏,可找不到幕后黑手,又无法挑明,如此面对皇上的发作,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
很快内务府的贪污案越闹越大,看着皇上态度强硬,很多朝臣都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开始有人跟着下水,其中大阿哥自诩皇长子身份,不屑与其他弟弟相交,但仅凭皇长子身份朝中就有很多人支持他,他态度坚定的要求彻查到底。
三阿哥在文人很有几分地位,也得了很多江南那边的文臣支持,也要求清除内务府蛀虫。
这两人身后的人叫器最大,而九阿哥跟着太子,自是帮着太子的母家赫舍里氏反驳,五阿哥跟九阿哥是亲兄弟,所以他也偏向太子,为太子一方说话。
四阿哥只兢兢业业的上奏负责的朝政,除此之外,其他时候沉默寡言,默不作声,没站到任何一方,与他交好的十三阿哥年纪太小还没有参与朝政。
七阿哥天生跛脚,向来低调透明,面对这个情况,他嘴巴跟河蚌一样闭得紧紧的。
八阿哥渐渐长大,因为性子温和宽容,谦逊有礼渐渐在朝中传出一些美名,他是两边不得罪。
一边表示赫舍里氏不会贪墨,只是被奴才蒙蔽了,另一边表示大阿哥他们说对的是,胆敢贪墨的奴才,合该好好惩治,以肃宫规。
而与八阿哥交好的十阿哥和渐渐走近的十四阿哥也因为年纪太小没有参与朝政。
除此之外,太子在朝上多次为自己母家赫舍里氏说情,可却又拿不出实质证据,只能一味的表示赫舍里氏无辜。
高坐在金銮殿上的康熙冷眼看着下首的一幕幕,渐渐对自己的这些儿子们看的分明。
其他人暂且不说,他对太子很失望,赫舍里氏是太子母家,太子亲近无可厚非,可太子先是爱新觉罗的子嗣,再是太子身份,无论哪一个身份对于胆敢染指内务府,僭越皇家都该有严厉处置的态度。
可他看到的是什么,是太子一味的求情偏袒,而且还毫无成算,只会空口白话,没有一丝说服力,这就是堂堂大清一国太子的能力。
康熙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眼神越发幽深,他扫了眼下方,在四阿哥身上微不可察的顿了顿。
这个儿子倒是有些出乎意料,自入了朝就埋头做事,从不结党营私,也不掺和其他事。
他又想起年前,他在朝上提过京城雪灾防御措施一事,当时老四递交的折子也很有几分见地。
下首的众人在皇上的视线下,渐渐安静了下来,整个大殿静若寒潭,康熙面色不怒而威,他看着众人,沉声道:
“当这是什么地方,菜市场?该如何查就查,胆敢贪墨到朕头上,朕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个狗胆。”
说完康熙就站起身,一甩袖子离开,留下静若寒潭的一殿大臣。
随着康熙的态度,内务府贪污一事发酵的越来越大。
而就在这时,突然从内务府传来皇上要为十五阿哥举行盛大的满月宴消息,还要在满月宴大赦天下,甚至皇上已经让内务府按照娴皇贵妃的尺寸做了皇后朝服,还准备了金册金文金宝,以及封后事宜。
这下赫舍里氏的事还没完,皇上要封后还要为十五阿哥大赦天下的消息传遍了,所有人这个时候顾不得针对赫舍里氏了,整个京城已经沸腾了。
为此有人当面试探的问皇上这些消息的真假,皇上没回答,但也没否认,这下京城不仅沸腾了,朝中更是炸开锅了,以太子为首的众阿哥们也坐不住了。
太子自是不用说,这件事对他影响最大,他之前以为皇阿玛固然宠爱娴皇贵妃,也会对十五弟爱屋及乌,但肯定不会动摇他的太子之位。
可现在他不确定了,又想到当年先祖爷为董鄂妃做的一切,开始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