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妇人上了马车,渐渐走远之后,柳老太才开口惊叹:“天老爷嘞,这是什么身家?咋还没等到走大礼的时候,就送来这么些个东西?”
张氏和孙氏连声夸说陈氏有福,只盼着自家也能遇上这样的姑爷。
倒是陈氏,笑得很淡定,“这孩子有心了,其实我倒不图他多少东西,只是瞧他这么重视依依,我也就放心了。”
柳依依这才回过神来,开口道:“娘,就只有刚才那位婶娘来的吗?”
话音刚落,就听张氏嗤嗤地笑,“我真能让你这丫头笑死,你是还盼着谁来?”
孙氏也在一旁大笑,“丫头,你娘是不是没告诉你?这男女相看亲事之后,就不能再碰面了!”
陈氏好气又好笑地瞪了她一眼,“就算我不说,你没瞧见你哥?他倒是离着二妮近,还不是得躲避着?”
额......
还有这说法呢?
这也不能怪她,她上哪知道去?
几人回了院子,柳老太对陈氏说道:“走大礼的日子一定,眼瞅离着成亲也不远了,你这个当娘的,可得把该嘱咐的人情世故,都跟依依嘱咐到了,别等出嫁以后,闹出什么洋相来,可就不好了!”
陈氏点头,笑着道:“知道了娘。”
结果,这白天听了太多叮嘱,到了夜里,柳依依难得的失眠了,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干脆也就不睡了,看着窗外黑黝黝的天,脑子里开始想着各种杂七杂八的事情。
她原以为顾云川慢待了自己,这才多日没有音讯。
直到今天保山人上门,她才知道,原来顾云川一直在忙活一件大事,心里也就不生气了。
想到自己再过三两个月,就是要成亲的人了,便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儿萦绕心头。
既忐忑,又有那么点喜悦,还有些发愁,莫名难言。
过了一会儿,她又想起米酒生意来了。
家里存放的米酒越来越多。
早前酿下的那一石粳米,产出一百八十斤头茬酒,这几天都已经卖完了。
后来买的两石米,产出将近四百斤头茬酒,柳依依滤出三百斤酒汁后,将剩下的进行二次发酵了。
这二次发酵,是按照1:1的比例,过不几日就能得到二百斤米酒了。
一来一回,这就是五百斤米酒。
自家酿制的米酒没有任何特殊处理,也没有密封保存的酒瓶,柳依依担心在家里存放时日太久,口感和安全性会降低,便想着等到天一亮,再去镇上送货的时候,多带个二三十斤米酒过去,毕竟梁掌柜之前可是说过,甭管她送去多少,都能收了。
琢磨完米酒的事,柳依依又想起过几天得去镇上卖粮了。
平叔家里也有粮食得买,也不知道牛车能不能拉的过来?
这一想到牛车,又忽得记起再有不到俩月,地瓜就得收成了,回头送完了货,还得雇平叔的牛车去西山拉运地瓜。
柳依依不由叹气,心想这自己家里没辆牛车,真是不方便,要是有头牛就好了......
这想法一出,柳依依彻底压不下去了。
黑暗中,她开始掐着手指盘算自家有多少钱底子。
一番粗算下来,少说也得有个八九两银子!
柳依依顿时有了底,高兴地就差在床上打滚了,买牛!必须要买牛!
陈氏本来睡眠就浅,被她一连闹出的动静给吵醒了,“咋了依依?是不是哪不爽利了?”
柳依依闻声侧过头去,意识到自己把她娘给吵醒了,心想买牛这么大的事,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干脆等天亮了再说吧。
便道:“娘,我没事,就是有点失眠了,你先睡吧。”
听见闺女失眠,陈氏打了个哈欠,强打起精神,“指定是在琢磨说亲的事吧?正常,我跟你爹说亲之前,也是天天琢磨,担心过起日子来,你爹会欺负我,还担心婆婆不好相与,但咋说呢,担心也是白担心,该来的一步都少不了.....”
没等她说完,柳依依出声打断:“娘,我没琢磨这个,我是在想,咱们买头牛吧?”
陈氏听完略带惊讶:“怎么......突然又要买牛?之前不是商量好了攒钱盖房子吗?”
夜深了,老宅里一片寂静,陈氏的惊诧声在其中,显得尤为响亮。
柳依依朝她‘嘘’了一声,“娘,小点声,别把阿爷阿奶他们吵醒了。”
说完,她将刚才失眠时,想到的事情说给陈氏听了。
随即慢声道:“我是想着眼目前需要牛车的地方太多了,与其租来借去的,倒不如自己买一头牛,使唤起来也方便。”
“我也知道家里活计多,有辆牛车能省事不少”,陈氏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