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半途,邹靖抬头看了看天,驱马上前一步,拱手道:“使君,这天幕已沉,夜晚行军乃大忌,前路不明,恐遭埋伏。”
刘焉点点头:“传令,就地安营立寨,多遣兵卒巡营地,以免黄巾贼寇劫营。”
邹靖领命就走。一夜无话,睡得安稳,只是头顶好像多了些什么。
忽有探马来报,刘焉瞬间惊醒。
踏帐一看,已见前方大军浩浩荡荡,足有两三万人。
看来刘备还真百卒破万,心中不是个滋味。
这要回了涿郡,名声还不破天?骑他头上早晚的事。
刘焉见之,扔掉手中探报,已知前方领军之人乃简雍,自己好大侄的好友。
后方忽有马蹄声渐近,人未到声先至。
“叔父且慢行,慢行!”
来人刘备也,刘焉顿时脸一黑,看了邹靖一眼,这一眼差点没把魂吓掉。
人已行至近前,刘焉脸露微笑,探手一招:“好侄儿,快来,快来随叔父同行!”
刘备跨马两步上前,开口就是关心:“叔父,这天寒露重,要当心身体才是!”
“哎!天下蚁贼四起,吾等皇室宗亲,该多劳多动才是。”
左右寒暄,一句不提刘备大胜的话。
拉扯半天,见刘备红光满面,身上似有他熟悉的幽香,多问了一句:“侄儿,昨晚可是休息得不错?”
刘备脸色一怔,点点头。
昨晚他没怎么休息,不过挺爽。
刘焉走后,本打算翻墙逃走,却被一小妾扑身拦住,叫来人又给抓了回去。
半夜,扑他的小妾竟主动爬床,他本不是好色之徒,但刘焉所作所为属实让他郁结之气难消,又携一身杀伐之气。
越想越气,美色当前,哪里还用客气,愣生生战斗一晚上。
刘备长相不差,又身强力壮,那是刘焉能比?
小妾被折服,心生爱慕,诉说刘焉待她如何不好,主动帮刘备逃脱,这才追了上来。
叔侄二人各怀心思之际,黄巾降军已经靠近,五千涿郡兵丁见之也压了上去,个个举矛在手,迅速将人围了起来,打骂叫嚷声渐起。
简雍一脸阴沉,领十数人跑步而来。
刘焉看眼前军队破衣烂衫,叹气一声,满脸自责,速令兵卒起锅造饭。
刘备听后已经没那么愤怒,事已至此,不可改变。
换个角度看刘焉,心中还升起几分畅快,一股怪异的情绪油然而生。
但简雍靠近开口就是拒绝,并言兵卒已经饱食战饭,不必再食,应速回涿郡收纳降卒。
这话明显是带着些情绪,可刘焉不这么想。
见其面色阴沉,心中咯噔一声:难道是他的好侄儿投敌了?骗他出城欲杀之?
再看向简雍带过来的黄巾降将,个个眼神不善,不着痕迹退至邹靖身后,狂堆眼色。
邹靖一愣,随即心领神会,手扶腰刀,侧身微移靠近刘备。
邹靖动作,刘备似未察觉,此时有些魂不守舍。
简雍话一出口,刘备心中也是咯噔一声。
军中有没有粮他再清楚不过,这饱饭如何得来?一念猜出原委,胃里翻江倒海,心下砰砰直跳。
简雍抬眼见刘焉与邹靖动作怪异,频频互换眼神,刘备却视而不见,心下一紧,难道他的所作所为暴露了?
也是,谁人能容下如此行径,包括他自己都无法容忍。
既然如此:“……”
想罢,一咬牙,直接对着刘焉拱手道:“禀太守大人,五万贼军已被悉数剿灭,降者过半,贼首头颅在此,还请太守大人过目。”
手一招,降将捧上方形盒子。刘焉身旁护卫上前接过,左右看了看,直接递了上去。
打开,刘焉过目,确是贼首程远志首级。又听还有缴获,心下稍安。
简雍再拱手递上花名册。最后说在贼首身上还得一宝物,此物贵重,需要亲自交到刘焉手中。
说罢,主动遣散周身所有人。
刘备都看在眼里,也心生疑惑,但也没多问,他现在不敢去看简雍。
刘焉点点头,简雍不过一文士,又主动遣散左右,刘备又并无动作,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简雍缓步靠近,伸手入怀,偏头看了刘备一眼,微微一笑,掏出一把短刃直插心窝子,是自己的心窝子。
护卫见之一脚踢飞,抽刀在手。远处见之,乃是刘焉护卫斩了简雍。
简雍倒地,口吐鲜血,忍痛大呼一声:“玄德速走,刘焉老贼欲杀你夺名!降卒亦不会放过。”
一言毕,简雍卒。
但声音传得老远,两方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