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想了一会儿，吩咐郑武带着阿生前去传符明水。

    约莫过了不到半盏茶的工夫，阿生带着郑武来到符明水家的堂屋中。

    符明水正在喝茶，看到阿生，大声质问，“阿生啊，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张老爷请来了吗？”

    阿生垂头丧气地看了一眼符明水，“老爷，张老爷死了。”

    “什么？”符明水满脸疑惑，以为自己听错了。

    “张老爷死了。”阿生重复了一句。

    “这怎么可能？”符明水听清之后，惊得瞪大了眼睛，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县令大人正在张老爷家。”阿生说着，伸手介绍郑武，“这是县衙的官爷，请你去见县令大人。”

    符明水得知县令都赶来调查命案，不敢怠慢，立即跟着郑武赶往饶九方家。

    到了主厢房，看到饶九方已经死了，符明水顿时湿了眼眶，“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说走就走了？”

    待符明水的情绪稍微稳定一些，狄仁杰示意其坐下，“符员外，你和饶九方经常来往，知道他家的钱财藏在什么地方吗？”

    符明水刚走到座位旁坐下，又猛然站起来，“难道是杀人劫财？大人莫非怀疑草民是凶手？”

    狄仁杰抬手示意一下，“符员外不要惊慌，本官需要知道这些信息，查出杀害饶九方的凶手。”

    符明水想了一会儿，缓缓坐下，“大人，按理说草民不会知道饶老爷的私事。可是巧了，有一次，饶九方当着在下的面将银子交由他的管家张大保管。”

    “管家？”

    狄仁杰有些疑惑，忽然想到院子中的死者，“符员外，你来看看院子中的死者是不是管家？”

    说罢，狄仁杰起身在前带路。

    不多时，符明水跟着来到院子中的死者旁边。

    “这是厨子老张。”

    符明水看了一眼死者，惊呼一声。

    狄仁杰看了看李文扬、段诗雨、郑武和狄浦，一声令下，“诸位，再搜一搜有无其他死者。”

    “是，大人。”

    四人拱了拱手，领命而去。

    过了一会儿，段诗雨、郑武和狄浦赶了回来，三人分别找到了几名死者。

    段诗雨先是带着一行人来到一间厢房门前，看到门外不远处有一个身穿锦缎长袍的青年男子死在地上。

    走到青年男子尸体旁边，看到他脸上的皮肉扭曲，表情痛苦，一只手捂着肚子，蜷缩在雪地上。

    李文扬蹲下身子，将死者的身体翻转一下，脸面朝上。同时，伸手拿开死者捂着肚子的手，鲜血顺着他肚子上的伤口流了出来。

    “啊，这是饶少爷。”

    符明水看清了死者的脸，惊呼一声，赶忙伸手捂了一下嘴。

    一行人在屋子里搜了一会儿，没有发现有翻动痕迹。

    接下来，郑武带着一行人来到一间厢房中，借着灯笼的余光，看到床铺上有许多喷溅的血迹，两个死者躺在床上。

    其中一个青年女子躺在靠墙的一侧，脖子一侧有一处明显的刀伤，另一个青年女子蜷缩在床铺的外侧，腰部有一个很深的刀伤。

    难道靠墙的女子是熟睡中被杀死的？

    外侧的这个女子给凶手开了门，然后看到是陌生人后，连连后退到床铺上，来不及叫喊被一刀杀死？

    狄仁杰让符明水走到近前，辨认一下死者。

    “这是饶夫人的两个粗使丫鬟。”符明水说着，一阵子恶心想吐，赶忙跑到门口，一只手扶着门框干呕起来。

    随后，狄浦带着一行人来到一间破旧厢房中。

    借着灯笼的余光，看到一个青年男子的尸体匍匐在桌子旁，后背有个很深的刀伤，伤口看上去十分骇人，另外死者手中提着一个灯笼。

    “大人，属下进来时，这个房门也是大开着的。”狄浦看向狄仁杰，解释了一句。

    狄仁杰走到死者旁边，蹲下身子，打开灯笼盖子，向里看了一眼，见里面的灯笼芯已经燃尽。

    想了一会儿，狄仁杰站起来，看到桌子上有个完全新的灯笼芯，若有所思。

    狄浦将符明水带到旁边，辨认了一下死者。

    “这是看门的仆人乌老三。”

    狄仁杰听闻，眼睛一亮，心中推知了乌老三死的情景。

    难怪阿生进门时，隔着门房向里喊叫乌老三，无人应答。原来看门仆人乌老三回房间更换灯笼芯时，被凶手从后面偷袭，一刀致命。

    再来看李文扬。

    不知不觉中，李文扬来到后院的拱门处。

    向里看了一眼后，他走进拱门，然后走上一条长长地走廊。走着走着，忽然看到走廊上，有个人匍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