蜥脚村。
沈兮抵达时,已过午时。
沿路打听了一番,终于在午时末找到了出事的人家。
还未走近,就见正前方站满了人。
沈兮牵着马走上前,就听周围人细声议论道:
“唉,这家人也真是可怜,连年仅两岁的小姑娘都没能幸免。”
“可不是么,连六康灵观的观主陈老都来了,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不简单?此话怎讲?”
“害,你是没看着这黄家一家七口的死状,我可听住在他家隔壁的大娘说了。
黄老爷和黄老夫人是被红绳吊死在横梁,黄群抱着她夫人的头颅跪在灵堂前,脸上也不知沾了谁的血,糊得满脸都是。”
“黄群的一儿一女,大的尸体在井里找了出来,小的躺在床上,被发现的时候,衣衫褴褛,下半身还...。”
听到这劲爆的内幕,不止沈兮,周围听见的人全都露出同样的惊骇。
“那丫头才两岁!竟被人!”
“是啊!真不是人啊!对两岁的孩童都下得去手!”
一时间,人群沸腾起来,纷纷义愤填膺的打抱不平。
沈兮眸光闪动,走上前问道:“这位大哥,这黄家出事七人,可你方才所说才六人。”
男人看向沈兮,上下打量一番,“你是从外地来的吧。”
沈兮没有否认,“路过,听闻这里出现祸事,这才来看看。”
“在下沈兮,并无其他恶意。”
男人见她自报家门,心里涌起的防备也就卸了下去。
“还有一个,是这黄家远房来的一个表亲,好像还是六康灵观的内门弟子,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少年的心口处插了一把大刀,可吓人了!”
男人的话,再次引起一阵波动,得到答案,沈兮默不作声的退出了人群。
男人被身边七嘴八舌的人拉走了思绪,也没有注意到她的离开。
沈兮找了个静僻的地儿把马儿拴住,带着包袱摸到黄家附近。
和那些人说的大差不差,黄家里里外外都被六康灵观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无奈,只能找了棵高树爬上去。
从高处看去,正好将黄家内院看得一清二楚。
院子里,黄家人的尸体皆用红布包裹掩盖。
对此,沈兮不解的蹙起眉头。
更奇怪的是,每一具尸体脑袋方向都竖插着三柱香。
忽然!
沈兮看见了六康灵观观主,陈渊。
只见他身披法袍,一手握铃一手持香,环绕着七具尸体踱步而行。
每走到一具尸体前,停留半刻,嘴里细细碎碎念叨着什么。
沈兮听不见,但也从这架势看出了端倪。
祝由礼...。
若一个人生前功德累累,死后便有道者开坛祝由,以此来为死者超度。
可这黄家七人分明死因有异,怎么也能祝由?
带着深厚的疑惑,沈兮继续盯着陈渊。
黄家院内。
祝由礼成,陈渊将手里的铃铛交予一旁的弟子。
一旁守候的人见他停下来,走上前询问道:“陈道长,这样,就行了?”
陈渊看着与他说话的男人,点头道:“放心吧城主,现在只等今夜过去,便可将他们下葬。”
问话的男人便是漳襄城的城主,罗鸿。
罗鸿听他这么说,悬着的心得以放下。
凝眉看着地上摆放着的七具尸体,“这事儿闹得...。”
陈渊不语,只是盯着其中一具尸首看了许久,道:“城主,此事风波已然扩大,要想平息人们的惶恐,还要有个合理的说法。”
罗鸿自然深知其中利害。
“我知道,等把他们的尸体下葬后,我自会公示整座漳襄城。”
“至于死因...就说闹了匪贼。”
闻言,陈渊彻底闭上了嘴。
沈兮在树上待了两个时辰,才等到陈渊一行人陆陆续续离开。
奇怪...。
怎么走了?
她满脸不解的回望着还摆在院子里的七具尸体,可以说,整个黄家只剩下三五个六康灵观的守灵人外,别无他人。
此时被好奇心驱使的沈兮显然忘了自己要找陈渊的事实,一直在树上待到夜幕降临才下来。
被云层纠缠的月牙没空出现,夜幕上只余几颗星星点缀。
反倒方便了沈兮这个‘小贼’。
沈兮绕了一大圈,绕到黄家后门,翻墙而入。
不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