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楚燕听到孙永义提到其父孙殿英的事情。了解到他晚年病重,有幸得见马步芳一面。而马步芳见孙殿英病的奄奄一息,就赠给他几箱黑膏,万没想到孙殿英被黑膏救了一命,延寿两年才去世。
楚燕早在峨眉派听静月师太说起过,龙碧霞身中剧毒,唯独黑膏才可续命。既然马派有黑膏,何不去那里偷来一些,好过去宫庄向张毕德索要。楚燕擅作主张,未将自己的打算告诉盛林,便在学校比武之后给校长赵卫富请了假,独自赴北寻膏去了。
据说马步芳是个两面派。当年携东北军入关陕西,投靠蒋中正,对自己的兄弟马步英痛下杀手,在甘肃和青海势力最大。直到解放前夕,蒋中正在大陆仍然有上百万军力,其中马步芳占多数,后解放部队派兵进攻夺取兰州,马步芳自知大势已去,就携家眷百人逃往台湾,蒋中正觉得这人擅离职守,就革了他的职。这西北马步芳的势力就此瓦解。
但相传马步芳有一个亲信,叫马步庸,这人不甘心马步芳的失败,就把他在西北甘肃一带的散军召集起来,建立马派,距今有五载的时间,但马派在哪立派,至今江湖中无人知晓。
楚燕心想,这马步芳当年权聚甘青,搞不好这马派也在北方,故楚燕离开梁北后,就沿着嘉陵江一路北上,想着边走边打听马步庸的消息。
楚燕路行三日,来到一处荒郊,此时大雪将至,离最近的红岩村还要再行几十里,只得暂住在七峰岩上一处逆旅之中。这七峰岩西低东高,东侧绝壁之下就是血石滩,血石滩旁就是嘉陵江。
外面下起鹅毛大雪,店家乃是个美娇娘,在此开店十载有余。楚燕见这店主开店时间久,又是女儿家,便上前询问。
娇娘一听脸色大变,悄声问道:“你问马派何干?”
楚燕给娇娘行礼,说道:“我阿兄在马派做事,已多年未归,我担心他的安危故想前去寻他。”
娇娘一把拉住楚燕,道:“如果你的阿兄还活着,定不会叫你去寻他,况且你年龄不大,你阿兄也年长不到哪去,恐怕现在已成了废人,我看你年幼无知,做姐姐的劝你还是早点回家为好。”
楚燕继续询问,只是娇娘多有遮掩,似不想继续谈论下去。
楚燕正要离开,娇娘说道:“最近大雪封山,你要在这店中多留几日,老娘给你个建议,自古美人多难,尤其来到我们这‘血石滩’,你要想活命,最好这几日老实待在屋里别出来,更不要问马派的事情。”
楚燕不明为何娇娘说这血石滩却不提七峰岩,怕是这名字起的吓人,娇娘想叫她知难而退。
楚燕住在上房。申时未过,外面进来两个汉子,均披戴兽衣,其中一人身着虎皮大袄,手里拎着只野鹿,进门就大呼道:“老板娘,来壶好酒暖暖身。”
“哎呦,薛大将军您来了,我这就给您整酒去。”娇娘在这几人面前搔首弄姿,似乎和这几人是老旧识。
原来这两人是当地的猎户,常在七星岩附近狩猎。这虎皮客之前参过军,解放后就归田以打猎为生,而随行的那人曾是他的旧部。
娇娘拿了壶酒走到虎皮客面前,这虎皮客却把那只死鹿甩给她,说道:“去把这鹿烤了,皮给我们留下。”这人对娇娘呼来喝去,却自始至终未看她一眼。
而另外一个鳄鱼皮束腰的中年男子却轻抚着她的手背,色眯眯得说道:“老板娘这长得越来越漂亮了,啥时候嫁给我呀?”而那个虎皮客却仍坐在一边,眼睛直盯着前方,面无表情。
娇娘立刻缩回手来,羞道:“你这老不正经的,比那马步庸还不正经。”
楚燕听到娇娘提到马步庸,就扶耳在门牖旁,仔细听他们说话。
鳄皮客道:“我哪有马步庸那般好色,我可只爱你一个人。”说着又要去抓她的素手。
这时,哐当一声,那虎皮客发了怒,把弓箭硬硬往桌上一搁,咳嗽了两声,吓得鳄皮客回过头去。
娇娘一个摆手,道:“谁稀罕呀。”跟着就拖着那鹿进了后厨。
娇娘在厨房里忙活,一道光从她眼前闪过,顷刻间觉得脖子一凉,一把剑已横在她的项上。娇娘用一根指头把这剑拨开,嗔道:“哎呦,我当是谁,不是叫你待在屋子里么,居然跑到这里来找我的麻烦!”
楚燕见这女子不像歹人,就收了剑,问道:“你会武功?”
娇娘撒娇道:“我只是一个弱女子,十年前死了丈夫,独自一人在这荒山野岭开家小店,自力更生,实属不易,别说杀人,我就是杀鸡也不敢啊。”
楚燕立时出剑刺去,娇娘见状就一个横跳,翻出一圈,楚燕又刺向她的肩井,只见娇娘转身躲闪跳到一旁,用手一甩,将灶台上的盘子推出去,楚燕左右横劈几下,只听嗙嗙声,盘子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老板娘,出啥事儿啦?”虎皮客和鳄皮客双双站了起来,手里拿着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