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后,家人都告诉我,那天是你在大火中救了我。”
喻浅往梧桐树下走,步伐慢慢的。
停留在一片树叶前,她弯腰捡起,转过身视线落在梁砚迟身上,“你说如果不是你,那还会是谁呢?”
她语气平静,听起来似乎并没为他刚才那句话感到意外。
见梁砚迟陷入沉默,喻浅又折返回来,将手里的梧桐树叶递给他,“已经是大家都认定,也相信的一件事不是么?为什么还要从我这里确认一遍呢。”
梁砚迟接过那片枯黄的落叶,“你说的是大家相信,但没说……”他凝望她的眼睛,“你也相信。”
喻浅凝望着梁砚迟的眉眼,许久也没有说‘我相信’那三个字。
又起风了。
她仰头看着漫天的落叶,伸手幸运地接住一片,喃喃道,“时间好快,都入冬了。”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可他在哪呢?
……
几天后白市大降温,接连三日飘雨雪。
贺夫人与贺先生习惯了濠江的气候,不喜欢白市这座秀丽城市的冬令时,尤其是贺夫人畏冷,但为了喻浅,她甘心在这座城市待着。
贺先生热爱下厨,每天都会变着法子给喻浅煲大补汤,给贺夫人煮她最爱的茶,乐此不疲。
贺扶慎在濠江与白市之间来回奔波,每次往返都会给喻浅带礼物。
贺扶羡偶尔回一趟濠江,大部分时间都在白市守着姐姐。
在贺家的陪伴和照顾下,喻浅的生活已经重新步入正轨,除了一天天大起来的肚子。
贺家没有任何人劝她不留孩子,并且都很期待。
对贺家来说,只要是喻浅生的,那就是贺家的血脉,以后姓贺。
由于胎像不稳,喻浅前两个月吃尽了苦头。
直到两个月后,胎像彻底稳了下来,贺夫人才第一次正式跟喻浅提出,让她跟他们一起回濠江居住,在濠江待产。
提出这个提议后,贺家所有人都很忐忑。
他们很清楚这里是喻浅长大的地方,如果她不想、不愿,那么所有人绝不会再提第二遍,会一直陪着她在这里。
然而在贺夫人提出的那一刻,喻浅犹都没犹豫就答应了,“好,一起回濠江。”
那一晚,贺家所有人都很高兴。
只是在回濠江之前,喻浅提出要去跟朋友道别,还要去看望厉南新。既然她之后会在濠江待产,大概率很久都不会再回来。
这次一别,是很久很久。
次日。
喻浅就在乔召漪的陪同下一起去了厉家老宅。
她没让贺家人陪同一起,是因为她有一些话想单独跟乔召漪聊。
车上,乔召漪依依不舍抱着喻浅的胳膊,“我决定以后每个月来看你一次,不,一个月太久,我一个礼拜来看你一次。”
喻浅淡定:“其实,你也可以等我生了再来,说不定更有惊喜感。”
乔召漪:“……”
该说不说,确实更有惊喜感,毕竟分别时还是少女模样,再见面娃都抱上了。
但是……
乔召漪抱着喻浅胳膊凑近问道:“浅浅,你真的不打算再给孩子找个爹吗?”
喻浅反问:“你希望我找谁?”
乔召漪认真道:“谁都行,但我觉得梁砚迟不好。”
喻浅侧了侧身,看着乔召漪问,“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乔召漪想起了两个月前的事,“你去疗养院那件事除了我,身边无一人知晓,后来我想了又想,总觉得是有人压住了你回去的消息,不然不可能仅靠我一个人瞒住。”
喻浅挑眉:“你是说梁砚迟?”
两人是亲闺蜜,话可以摊开说,于是乔召漪点下头,说是。
“这件事梁砚迟有解释,他临时回白市是他们家老爷子突然病危,来不及告诉所有人才先行离开,至于来救我,是你们的告诉他的不是吗。”
说完,喻浅将车窗降下来一些,透透气。
不知怎么的,心里总有些发闷。
她知道这种心情对胎儿不好,但就是控制不住。
身旁传来乔召漪一声“嗯”,又听到她嘀嘀咕咕说,“当时接到南新电话后,确实又接到了他的电话,他还问你是不是已经做完手术了,我告诉你遇到危险,他才立即赶往疗养院……听起来是没问题,但是……”
乔召漪看向喻浅。
察觉她的目光,喻浅没转头,轻飘淡然问,“但是什么?”
乔召漪收起了自己的小人之心,“算了。”
喻浅笑笑:“你的猜测我理解,就像我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