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应芷一颗心便提起来。
奚应雪冷冷一笑,“宁公子的妹妹宁书意,二妹妹难道忘记她了吗?”
奚应芷诧异地挑眉,是真的没想到她会提起宁书意。
见她沉默,奚应雪眼底闪过高高在上的悲悯。
也就是这一刻,她身上才露出一丝以往自命不凡的影子来。
奚应芷不免生出一种强烈而莫名的怪异和维和。
她不动声色地打探道:“我自然是记得的。”
她当然记得,之前她猪油蒙了心,自伤根本去讨好宁书元,宁书意没少趁机芷她身上占便宜。
光是占便宜也就罢了,她一面享受着自己给她送的首饰帕子,一面又嫌弃自己是个庶女,还一个劲地贴着她那个宝贝哥哥,没少在自己面前说些闲话。
不过这些倒不必要告诉奚应雪,因此只略微勾唇笑了笑,“不过如今宁公子为着姐姐已经是……”
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与陈锦对视,方才继续道:“宁二姑娘忙着照顾宁公子,如何有心思来念书?”
奚应雪被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气得浑身发抖,费了好大劲才控制住。
仍旧是语气平静道:“二妹妹这话错了,正是为着宁公子身体抱恙,才更该帮助宁二姑娘去麓山书院念书。
她念得好,多少能有些名气,日后替邻居写个家书补贴一下家用,宁家方才有条生路,也不至于让咱们心中愧疚难安。”
听她这有条有理的一番话,奚应芷越发肯定,这番话定然是宁书元教她的。
以她那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做派,怎么会想到写家书谋生这种说法。
想必是在庄子上这段时间,宁书元和她不知怎么的又勾搭上了,只是不知宁书元的目的是什么,真是为了送宁书意去麓山书院?
奚应芷直觉没那么简单,斟酌着道:“大姐姐这话也有理,不过推荐人去考试并非一定就能入学。
若是推荐了宁书意她却胸无点墨,到时候反而让人笑话咱们奚府有眼无珠,所以此事我得仔细想想。”
奚应雪蹭地站起来,却仍是没有发怒,冷勾勾地笑了一下,“二妹妹,我劝你赶紧同意了还能给自己留些面子,不然我去禀了父亲,怕你面子上不好看。”
奚应芷神色也冷了下来。
今时今日她早已不是那个在奚应雪面前只能俯首帖耳的庶女了。
“大姐姐若有这个本事只管去就是,不过有句话我要提醒大姐姐,夫人和父亲正是生分的时候,大姐姐若还和往日一般刁蛮肆意,怕是会和夫人一个下场。”
奚应雪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像是在看恨到骨髓的仇人一般。
她也是回府之后才知道姚轻黄做了这等蠢事,如今已经全然被奚松厌弃。
非但不能帮她,还会拉她的后腿!
“那就不牢二妹妹费心了。”奚应雪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的话,“无论如何,嫡就是嫡,庶就是庶!”
说罢便气哄哄地离去。
留下陈锦颇有些尴尬。
奚应芷却像是没什么发生过一样,扭头笑道:“陈姐姐也觉得我是庶女不如大姐姐吗?”
陈锦忙摇头,“那些捧着自己的出身说事的人,不过是因为靠她自己再也无法取得盖过自己出身的成就罢了,说到底还是她自己无能。
若今日被陛下嘉奖赐下牌匾的是她,定然不会再口口声声将嫡女的身份挂在嘴上。”
奚应芷笑眯眯的神色里带了丝欣赏。
大家都看得清的事情,奚应雪却看不清。
枉她以为奚应雪有点长进了,看来这长进不过是宁书元面传口授下来的而已。
“不过陈姐姐方才也听见了,大姐姐提了这话我若置之不理仍然一意举荐陈姐姐,倒显得说我不顾姐妹情,反而落了下乘。”
陈锦会意地起身,“无妨,今日本就是来看看二姑娘,举荐一事也不过是顺带提起,二姑娘可千万别因此而为难。”
奚应芷也起身,“不过陈姐姐也不必担心,静观其变,若有消息我一定告知。”
陈锦此番虽然没有达成目的,不过其涵养却比奚应雪高出不少,面上任何不满也没有。
“能得了二姑娘这番话,我的心便放回肚子里了。”
奚应芷又感慨了一番她的落落大方。
送走陈锦,珠儿便探头探脑地进来了,“二姑娘,方才大姑娘一出了院子,就往老爷的书房去了,恐是要告状哩。”
奚应芷也起身,拍拍衣摆上不存在的灰,“无妨,我也要去。”
说着又去看珠儿手中的纸条,“方才知意给你的?”
珠儿抿唇偷笑,压低了声音:“知意和大姑娘患难与共,如今是大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