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之后,天空湛蓝如洗,微风轻拂着大地,阳光柔和地洒下,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然而,当夜幕降临,狂风呼啸而起,黑暗迅速笼罩了整个世界,形成了一幅夜黑风高的景象。
兵部员外郎刘大夏坐在书房内,案几上摆放着一封带着墨点的书信。他颤抖着双手轻轻拿起那封信,目光凝视着上面熟悉的字迹,眼眶逐渐湿润。这封书信来自遥远的家乡,承载着家人的牵挂与思念。
信中清晰地写明,刘家全族老小已然踏上了前往吕宋的船只,并即将在那里购置一片广阔的庄园。这个消息让刘大夏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家族未来生活的欣慰和期待,又有即将与亲人分别、天人永隔的痛苦和不舍。
“唉……”刘大夏深深叹息一声,思绪如潮水般汹涌。他想起了儿时与父母兄弟姐妹们一起度过的欢乐时光,那些温馨的画面仿佛还历历在目。如今,却要面临如此长久的分离,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相见。
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刘大夏赶忙用衣袖抹了一把,定了定神后,深吸一口气,提起毛笔奋笔疾书起来。他将自己内心深处的情感和祝福都融入到这封家书中,希望能通过文字传达给远方的亲人们。
写完家书后,刘大夏唤来了府中的管家,
“庄叔啊,请您务必收好这封至关重要的信件,即刻出海去寻找夫人吧!一定要让她将孩子悉心照料,确保孩子能够茁壮成长。
待那孩子成年之后,再以一个全新的身份重返大明故土,但切记万万不可令其更改姓氏啊!”
庄叔作为跟随刘大夏多年的忠心老仆,闻言赶忙伸手接过书信,并郑重地点了点头。然而,当他抬眼瞧见刘大夏那副颓然消沉、萎靡不振的模样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疼惜之意,于是忍不住开口劝慰道:
“老爷呀,咱们难道真就不能一起走吗?要不干脆一同出海远走高飞得了,即便去到遥远的吕宋之地,想必也无人能识破咱们的真实身份呐!”
刘大夏听后,缓缓地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地说道:“唉,庄叔啊,此举已然无用啦。如今事态发展至此,早已不再是我是否愿意出手应对的问题喽,而是若不出手,整个家族都恐遭灭顶之灾啊!
你与我皆身处于这个错综复杂的利益团体当中,那些家伙心狠手辣的行事手段,你之前或多或少也有所耳闻吧?即便是远遁至吕宋那样偏远之所,恐怕也难以逃脱他们的魔掌追杀啊。
现在只希望他们能念念旧情,多照顾照顾咱们刘家人了!”
刘大夏看着慢慢变的漆黑的夜空,眼神中的胆怯逐渐变成了坚定。
夜幕悄然降临,整个京城都被笼罩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刘大夏在屋里精心地准备好了一壶醇香的美酒和一些精致的吃食,他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放在一个包裹里,然后轻轻地推开了府里的后门。
门外的寒风扑面而来,吹得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但他的步伐却没有丝毫犹豫,径直朝着兵部的方向走去。月光洒在他身上,映出他那萧瑟而坚定的身影,竟颇有几分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风情。
此刻已至深夜,街面上的大道早已按照规定实行了宵禁。除了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四周一片寂静。然而,刘大夏那略显羞涩的身影还是没能逃过巡逻的五城兵马司士兵们敏锐的目光。
“站住!干什么的?大半夜的,不乖乖待在家里睡觉,竟敢在街上闲逛!”一声怒喝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只见一队手持火把、全副武装的士兵迅速围拢过来,为首的小旗满脸威严地质问道。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刘大夏脸上并没有露出丝毫害怕的神色。相反,他从容地从袖口中掏出了自己的牙牌,高高举起,在火光的映照下,牙牌上的字迹清晰可见。
“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清楚!老子乃是兵部员外郎刘大夏,如今有紧急要事需要前往兵部处理,你们这群虾兵蟹将也敢在此阻拦?若是耽误了军国大事,小心你们一个个脑袋搬家!”
刘大夏的声音洪亮如钟,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也丝毫未曾将所谓的宵禁放在心上,毕竟对于他而言,这种规定又算得了什么?
须知,他乃是堂堂正正的文官老爷啊!莫说其品级远远高于这帮小小的兵丁,即便是两者品级相同,刘大夏也是绝不会拿正眼去瞧他们一下的。
因为这便是身为文官所拥有的底气,这份底气自仁宗皇帝之时便已传承而下。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你莫非是想寻死不成!”
然而,小旗尚未开口呵斥,其后的一名士兵却已然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只见他怒目圆睁,伸出食指直直地指着刘大夏破口大骂起来。
虽说往昔岁月里,文人总是能够压制住武人一头,以至于他们这群身处社会底层的士兵们在面对那些官老爷时,连半句屁话都不敢轻易吐露。
但今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