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扬弘想了想,从地上捡起一株马尾草,放在嘴边把玩:“以我们现在的速度,大概要十天左右。”
“淮南王府的人已经派人过去了吗?!”淮南王不过降了个爵位,抄了个家,却没派什么人出去——若顾扬弘母亲尚在那边,应当把她稳定下来才是。
顾扬弘脸上的激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失望:“他们已经准备好了,而且是在我来的时候,皇帝和太后已经准备好了。”
确切的说,他甚至都不知道,那个人是死是活。
淮南王被囚之后,血气上涌,昏迷不醒,根本没办法从他嘴里套出话来。
而这家子,此刻也是吓得魂不附体,被淮南府尹关在家中,静待顾扬弘前来宣诏。
“慢着,你要去传圣旨?”李玉金蒙问道,这不是在逃亡么?
顾扬弘用一种嘲讽的目光盯着李玉金:“蠢货,你觉得我们这么容易就能跑掉吗?”
李玉金百思不得其解,顾扬弘不是因为顾扬弘被皇帝嫌弃了,才会借口要跑路,跑到淮南王府来见自己的母亲?
他刚才不是还在说,你想不想出去走走?
这是怎么回事?
顾扬弘将手中的马尾草抛向李玉金,恨不能将她拥入怀中,亲吻一番,自家阿金为何还是不懂?
“想跑,那是皇帝允许的。你当本宫跟裕王爷,不对,本宫是裕叔叔一样蠢货?”
天下之大,皆为王臣,顾扬弘向皇帝提出了一个请求,让他调查这件造反的案子。
此路凶险,裕王等人都驻扎在京城附近,只要京中出兵,便可迅速将其歼灭。
但淮南王不同,他地处偏远,又有淮南王的征税权与兵权,就算有皇帝的一道旨意,也无法将那些地方彻底抹去,想要将那些力量一一拔除,也需要不少的时间与精力。
这个任务是由什么人来完成的?
这事本来就不应该由顾扬弘来干,但皇帝不同,皇帝和顾扬弘在乾清宫中一日一夜的谈话,竟然无人知晓。
最终,顾扬弘奉命出了皇宫,前往淮南剿灭叛党。
而且,皇帝还让他去调查他母亲的身世。
这是一种交易,一种信任。
李玉金心中一动:“顾扬弘,我看皇帝还是不错的。”
顾扬弘哈哈一笑:“你也就到此为止了,皇帝是皇帝,不是谁都可以这么说的。”
他的胆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一般来说,一个帝王都会在乎自己的血脉和叛逆,现在叛军以你的身份出现,而且你的血脉很有可能和先帝有关,我相信任何一个帝王,都会想方设法的除掉你,或者囚禁你。”
宫斗剧多了去了,就连史书上的皇帝之战,都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明朝的朱棣,不是因为跟朱元璋有血缘关系,才让自己的侄子倒台的么?
谁也不想让朱棣名得虚名。
如果顾扬弘真的有先帝的血脉,又怎么可能甘心只当一个皇子呢?
李玉金怔怔的看着顾扬弘,心中叹息一声,这孩子和他在一起,真是变得更蠢了,究竟是谁的错?
顾扬弘一只手搭在了李玉金的腰间,李玉金顿时被提了起来,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正骑在顾扬弘的马背上,青马感受到自己身体的沉重,顿时不高兴的哼哼起来。
红马乐然一笑,转身就走,继续啃着青草。
顾扬弘将李玉金揽入怀中,凑到她耳边道:“可我跟其他人不一样,我从小就被皇帝看着长大。”
也许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也许是看在先帝把弟弟交给他的份上,但是皇帝对顾扬弘却是真心的。
与太一一同教诲,关怀其人生,若是无爱?这是谎言。
顾扬弘见李玉金一脸茫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凑到她耳边,呵了一声:“你不用担心,我这个人,皇帝是很清楚的,再说了,就算把我送出去,对他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他没有理由阻止我。”
李玉金之前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才让顾扬弘去了一块自治领地,顾扬弘未必能一帆风顺。
说不定还会被人杀了。
“你是钦差大臣?”李玉金歪着脖子,耳边是顾扬弘呼出的热气,吹得她耳根发痒,发麻。
如果不想失去理智,她就会站得笔直,离他越远越好。
顾扬弘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不过他并没有出手,只是在马匹的肚子上轻轻一压。
大青马很不爽,红马悠哉地啃着青草,等它吃饱喝足,又能轻松追上。怎么会有两个人?
这也就算了,居然还能撑得住!这种主子,丢了也就丢了!
所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