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跪伏在地梆梆磕头,都要把头磕出血来的小丫头翠儿,木婉云上前一步,双手搭在翠儿肩膀,一副疑惑又于心不忍的样子,低叹一声,“你这小丫头说什么胡话,我分明是想救你家少夫人啊,你不知道,我略通医术,知晓人若是晕的久了,可是会真的留下病根,假的也成了真的,到时候,动不动晕倒,万一晕的不是时候,这突然在悬崖边儿上晕下去,或者晕在路中央,被马车…”
木婉云一边说,一边看着小丫头,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小丫头似乎还真的认真琢磨起来。
木婉云不仅觉得好笑,暗道,年纪小就是好骗,眼角余光往崔瑶身上一瞥,捕捉到对方眼角隐隐在抽动。
下一秒,却用力扶起小丫头,只是手却不经意用力一拉,竟然无意中把小丫头本就单薄破旧的衣袖给撕裂了一道口子,正好露出小丫头胳膊上的伤。
刚才小丫头不经意间就露出一角,只是被她很快遮掩,可这逃不掉木婉云的眼睛。
再说,崔瑶那点子小秘密,她早就知道了。
“哎呦,我这下手没轻没重的…咦?这是什么?”
木婉云正要道歉,紧跟着却像是突然发现什么,用力扒开小丫头被撕裂的衣袖,露出小丫头胳膊上新旧交叠青红相间有些还结了痂,有些却正在汩汩流血的伤痕。
小丫头慌乱的想扯回手臂,捂住,不让人看见,嘴里本能的解释,“都是以前的旧伤,是我年纪小,学不会府里规矩,人牙子打的…”
嘴里想解释,可到底还是年纪小,受了委屈,又被众目睽睽看到,声音里还是免不了染上委屈,声音带着轻颤。
“旧伤?人牙子打的?不见得吧?”
她的努力辩解,却被木婉云当众揭穿,语气里带着一丝了然和心如明镜,“这伤看着也就是这几天才打的,着还淌血呢,莫非人牙子就在贵府上住着?”
说着,还特意朝还晕着的崔瑶看去,果然看到崔瑶眼角抽动的更厉害,似乎已经忍不住要苏醒。
木婉云心里暗暗嗤笑一声,却快速收回目光朝小丫头看去,声音陡然变得严厉起来,“这主子打死一个奴婢,虽然会被苛责,可也不会真的落罪,尤其那些知道主子太多秘密的,你们猜,他们会有什么下场?”
木婉云声音轻缓,似乎只是在说旁人的事情,可却让本就心惊胆战的小丫头面色剧变,人都控制不住颤抖起来。
目光里的恐惧和害怕更是几乎要溢出来。
木婉云的手还在她手腕处,最是能清晰明了感受对方的反应,她用力握住小丫头的手,仿佛是要给对方力量一般,随即轻瞥了一眼随时都要原地苏醒的崔瑶,继而又道,“我记得咱们天朝有律例,奴籍若是立功,是可以脱籍的,这脱了籍,就不是奴仆,就不会被随意打骂…“
若是之前还不知道木婉云要做什么,那到了这个时候,听着她那些蛊惑人心的话,崔瑶就已经完全明白了。
正因为明白,她才更怒不可遏。
该死的,竟然是要蛊惑她的婢女出卖她。
虽然她做的事情,婢女并不知晓全部,可今天自己让婢女来帮自己演戏,婢女可是都清楚的。
而且,昨天自己回去自己院子的时候,身上还有一块血迹没有清理干净,当时就被小丫头看到了,当时小丫头虽然没直接询问,可眼神里的打量和恐惧却赤裸裸的展露出来。
想到这些,崔瑶再也按耐不住继续装晕,这该死的木婉云,她竟然敢当面挑唆她的婢女,当面拆她的台。
思及此,崔瑶心里一急,听着还在娓娓善诱,想诱导她家小婢女卖主求荣的木婉云,直接怒声质问,“木婉云,收起你那副惺惺作态的鬼样子,我怎么从没听说过有这样一条律例?”
“咦?没有吗?我怎么记得有呢?”
木婉云咦了一声,似乎认真思索,随即又像是突然反应过来,惊愕看向原地苏醒的崔瑶,“呦,醒了?不对啊,我听说人晕倒可是听不见外面的人说什么的,难不成,崔少夫人是例外,还是说,崔少夫人就是为了博得同情,才故意装晕?”
说到最后,木婉云故意拉长语气,唯恐人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
察觉周围人看过来的目光都带上打量和鄙夷,崔瑶心里一慌,面儿上却不动声色找补,“我刚醒,只是刚才头还晕,所以才没有立即起来,可你蒙骗我家小丫头说的话,我可都听到了…”
“奥,听到了,那你知不知道你手上…”
木婉云话说到一半,对上崔瑶怒火喷涌地眸子,笑容一收,随即快速转移话题,“咦,这么说,走之前的办法奏效了?这么算起来,我也算救了你?崔少夫人,你该给我行礼…罢了,还是来点实际的,虽然我只是略懂医术,可却实打实救了少夫人,少夫人该不会连这点诊金都舍不得吧?”
木婉云的话,让崔瑶吃瘪,可她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