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祁安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与他平日里不苟言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模样截然不同。
他看向江晚柠的眼神炙热,满是期盼。
“柠柠,伯父已经答应不再干涉你我二人,我把全部身家连同性命一起交给你,你可愿意嫁给我?”
江晚柠看着他苍白的脸色透着一股子疲倦,眉眼却神采奕奕,冷漠无情的脸上如今也有了笑容,心里不由一紧。
他为了向他的父亲平阳王问责,为她讨一个说法,不惜连夜回了上河郡,他从小到大这么多年唯一一次回平阳王府,便是为了她。
前不久,他刚替自己挡了一剑,连休息都不曾,不仅往返上河郡,还要忙于诏狱之事,就连聘礼都准备的如此多,令她怎能不感动?
陆祁安看她沉默不语,还以为江晚柠又在犹豫。
他心里顿时慌了,难道她真的不愿意嫁给自己,先前那些都是她找来的借口?
“柠柠,你是不是不愿?”
江晚柠深呼一口气,眉眼弯弯,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微笑。
“我若不愿意,你就不娶了吗?”
陆祁安愣怔了一瞬,立刻开心得搂住了江晚柠,他难掩心中悸动,忍不住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江远山眼睛好似被火舌卷了一般,眼疼似的瞬间闭上眼睛,立刻咳嗽出声。
“咳咳!”
“青天白日的,年轻人还是得注意一些,免得传了出去,影响不好。”
陆祁安笑着道,“是晚辈逾矩了。”
“确实逾矩了,你们二人连亲事还未定下来,就有如此亲密的举动,传出去定要受人编排了,女儿家最重名节,什么婚前失贞无媒苟合……随便一条都足以要了一名女子半条命。”
“爹爹,我们明白了。”江晚柠立刻瞪了陆祁安一眼,有些生气道,“你以后不能再如此草率了。”
陆祁安立刻点头,化身乖巧小郎君的模样,“柠柠说不可以,那就不可以,我以后全听柠柠的。”
候在一旁的季风季影立刻抖落一身鸡皮疙瘩,不由惊叹他们家大人竟有如此不为人知的一面。
杏儿眼睛瞪得老大,好似见鬼了一般,用眼神询问季风季影,没想到他们也一样。
江远山上下打量了一眼陆祁安,暗道他和传闻中确实大有不同,初初认识的时候,他看起来冷酷无情还有一股与生俱来的矜冷桀骜,眼神里透着一股子凉薄,十分不讨喜。
如今瞧着倒也还行!
他幽幽开口道,“虽然我不再阻拦你们二人的事情,但是下聘提亲要有提亲的规矩,你来都不带媒人的?庚帖带了没有?”
陆祁安忽地一愣,“是晚辈疏忽了,晚辈这就命人去备庚帖请媒婆来。”他竟然忘记还有这一茬了,做事力求万无一失的他,竟然出现了人生第一大疏漏!
于是,他派季影用最快的速度回去准备庚帖,又请了京城有名的沈姓媒婆,是先前来过将军府的四位媒婆中的其中一位。
沈媒婆一直惦记着将军府几位公子小姐的婚事,如今突然被陆祁安请来,商议他和江二小姐的婚事,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他们二人两情相悦,自己来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还能赚不少银子,何乐而不为呢?
这可比她磨破了嘴皮子,说干了口水,半个月还说不成一对儿强太多了。
若是这样的好事情日日都能送上门来,她岂不是要发财了?
而且,请她来保媒的可是锦衣卫指挥使,这件事情若是传了出去,她沈媒婆在京城可是要出名了,到时候来找她说媒的岂不是都要踏破门槛了?
真是想想都开心!
于是她忙活着和江远山交换庚帖,商议定下黄道吉日,把八百抬聘礼的单子交给江远山过目,忙前忙后的乐不思蜀,笑的脸都要开花了。
江晚柠和陆祁安的婚事定在下月初八,大家都十分满意,唯有江远山觉时间有些紧迫了。
但是他仔细思考了一番,觉得女儿毕竟和离过,亲事一旦定下,难免有些喜欢嚼舌根的人又要胡乱议论了。
尽快完婚,也好堵住那些人的嘴!
他唯愿女儿觅得一个好夫婿,过得幸福安稳,远离世俗纷争。
亲事定下后,陆祁安忙里偷闲,邀请江晚柠去酒楼用午膳。
哪曾想,今日竟刚好是科举放榜的日子。
集市上热闹非凡,路上人来熙往人声鼎沸,比平日里年节还要热闹几分。
他们二人并未乘坐马车,难得并肩而行,季风季影二人远远跟在身后。
因为人多热闹,今日倒也无人注意陆祁安这样整日忙于抓捕犯人的会在集市上闲逛。
前方突然传来热闹的喊叫声吸引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