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娇藏起了自己一切的情绪,恭恭敬敬行了个礼:“是,谨遵先生教诲。”
这一日,在秋月和秋兰的安排下,江雪娇正式对雪寒行了拜师礼。
因为知道雪寒喜欢翡翠,尤其是飘花翡翠,江雪娇在龙湾县城挑选了好久,才准备了一个套冰飘花的翡翠首饰给雪寒做拜师礼。
雪寒见了这东西,想到江雪娇的钱财都是南宫澈给的,她收到礼物最初的那份高兴一点便不存在了,淡淡的收礼,又淡淡地回了几箱子书做回礼,也就罢了。
江雪娇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她从此得了这么一个严师,在她懈怠的时候是毫不留情的指责,进步的时候却也没有一句夸奖,她真正的苦日子才刚刚开始。
先撂下江雪娇不提,只说江雪灵那边。
江震的身子全好了,江雪灵便带着他们夫妻二人去了江家村。
这一日终于还是到了。
尽管江立恒已经先回家,嘱咐了又嘱咐,强调了又强调,说将军夫妇都是很好的人,已经惩罚了老宅那边的江老太和老三家两口子,是断断不会再记恨旁人的,对曾经养育过、帮助过江雪灵的江家其他人反而是非常感激的,秦婉柔却还是觉得,自己这个当养娘的没有照顾好江雪灵。
所以在见到江震夫妇的那一瞬间,秦婉柔就直直跪下去,不住地磕头请罪。
不是为别的,是秦婉柔真的觉得自己这个当娘的很没用。
当初,自己在婆母的磋磨下没有保护好孩子,被撵出来之后,她这个当娘的只会抱着孩子哭,最后还是灵儿,没日没夜地上山采药,又绞尽脑汁跟镇上那些大人做生意,不仅没有让他们娘儿仨饿死,还在村儿里盖上了人人羡慕的大房子。
她这个当娘的,现在想想,只觉得脸上烧得慌。
尤其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田埂上捡回来的小女婴,竟然是这样高贵的出身,她的愧疚就更加深刻了。
她没能力让孩子过上好日子,还白白享受了孩子十年的亲近和孝顺,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作为孩子的亲生父母,怎么能不怨她呢?
况且,灵儿的这位母亲,还是旧人,不,可以说是她秦婉柔的恩人,只是……一别经年,也不知道这位岳大小姐,还记不记得自己这个身份卑贱的人了。
其实如果说怨,一开始江震夫妇是怨的。
可是后来江雪灵一点点讲述秦婉柔是怎么在婆母手底下受苦的,他们便把这些怨恨转嫁到了江老太的身上,对秦婉柔,就只剩下怜悯了。
岳清霜紧着走两步去扶秦婉柔:“快起来吧,别这样,我一点都不怪你的。毕竟要不是你们夫妻两个坚持,我的灵儿现在在哪里还不知道呢!不管过程如何,你们养大了我的宝贝女儿,这对于我来说就是天大的恩情了,快别……咦?江家嫂子,我怎么觉得,你看起来这么眼熟?”
岳清霜也是脱口而出,说完之后,她也有些怀疑。
看着眼前的秦婉柔,她脑中浮现了儿时策马奔腾的畅快画面,记得那个时候,他们家马场有个马奴的女儿,小名叫做柔儿,跟眼前这个人长得十分相似。
恍惚了一下,岳清霜摇摇头,自己就把这个想法给否认了。
怎么可能呢?当初那个马奴得罪了京城的一个纨绔,当时就被马鞭抽死了,后来他们一家子就从京城离开,这都多少年了?
就算那个柔儿还活着,难道就真是眼前这个秦婉柔?不会这么巧合的,大概只是人有相似罢了。
谁知,秦婉柔却又跪了下来,痛哭流涕道:“小姐!是我,我就是马场上负责给您照顾小红马的柔儿。若我知道灵儿是你的女儿,我便是死,也会带着她送到京城去的。白白让你揪心了这么多年,是我的错,我真的不知道啊!”
岳清霜震惊不已,她站在那里,不敢相信秦婉柔的话,好半晌颤声问道:“你……真的是柔儿?”
秦婉柔哭得更大声,她动作麻利地挽起自己左胳膊的衣袖:“小姐,我真的是柔儿。你还记不记得这个伤疤?”
“这……”
秦婉柔的左臂上有一个U形的陈旧伤疤,旁人看着也许都猜不到是什么伤的,但是岳清霜一眼就看出来了。
那是她小时候贪玩,去马厩里看马奴给马儿钉马掌,烧红的马蹄铁都要放在马蹄上烙一下,一来消毒,二来看看马蹄合不合适。
可那天,马奴栓马的时候没有拉紧,绳扣松动了,那马儿又是个胆小的,看见烧红的马蹄铁,受了惊,很是大力地挣脱了一下,正好踢到了马奴举着马蹄铁的手,眼看那烧红的蹄铁就要碰到岳清霜的小脸,是柔儿不管不顾,用自己的小手臂挡了一下,保住了岳清霜的容貌,却烫伤了自己的手臂。
岳清霜怎么会不认识这个伤呢?
她当初觉得都是因为自己贪玩,非要看换蹄铁,偷偷跑进马厩里,马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