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前路一切的未知,春花有些胆怯,也充满疑惑,可见姜明枝此时面露疲态,也识趣地闭上了嘴。
总之如今是离开冯家了,有一个这样厉害的长姐,以后的路再难走,也绝对比在冯家好的,日后的事,徐徐图之吧!
姜明枝当然知道,姜玉珍今日能到冯家庄来堵她,即便没有得到姜荣清的首肯,那也是默然的。
否则姜玉珍胆子再大,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搬出父亲来压她。
回府,还有一番交恶。
果不其然,马车刚进府,姜荣清身边的小厮高健就从垂花门小跑着上前。
看见从马车下来,衣衫破烂的春花母女,高健嘴唇嗫嚅,有些唏嘘,却不敢当着大小姐的面显露半分。
侯爷准许了三小姐去冯家庄,可大小姐还是带着真正的二小姐回府了,可见这次大小姐是动了真格儿了。
“大小姐,侯爷叫您回府就立刻去书房一趟。”高健说完,又小心翼翼地打量了春花一眼,压低声音补充了一句:“侯爷说了,让大小姐一个人过去。”
姜明枝神色如常,她早就料到了,回府第一道坎儿,必然是姜荣清。
听见侯爷两个字,春花忽然就紧张起来,在进门时看见侯府这敞亮气派的门厅时,畏惧就从她心底油然而生。
此时看见眼前这个打扮得比老爷还体面的高健,竟然对长姐这般毕恭毕敬,她对侯府的恐惧就更甚了。
姜明枝看出了她的茫然,吩咐青纱:“你先带着二小姐去莫春院梳洗一番,让青棠熬些姜茶,让瓶儿去王家,同大舅舅和舅母通禀一声,就说二小姐找回来了,青雾,你跟着我去书房。”
青纱心细,一连串事情吩咐下来,她也没乱,点头应是,转身去办。
“春花,记住,你是锦衣侯姜荣清和王家嫡长女所出,无论何时,别漏了怯,即便你把天捅个窟窿,王家也能为你兜着。”
原本还恍惚不安的春花,听见这话,心底不禁生出一股信念来,看向姜明枝的目光也坚定了几分,虽说长姐是说王家给她兜底,但她却明白,这都是长姐在为她开路照拂。
姜明枝说完带着青纱就走,高健却上前叫住她:“大小姐,侯爷说了,您一个人过去……”
只是他一句话没说完,就被姜明枝的一记凌厉眸光给憋了回去。
青雾此时肃然正色,头发干练的绾在脑后,一身素面青衣生生让她穿出了锦衣卫的气势,跟在姜明枝身边,主仆俩一举一动都透着默契,高健看着两人的背影,不由打了个寒颤。
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若大小姐是个男儿,侯府还愁什么未来啊!
想想冯氏生的那阿斗,高健是真心有些鄙夷。
姜明枝进门的时候,姜荣清正站在临窗大画案前,提笔临字,屋子里墨香浮动,还夹杂着桂花的清香。
听见动静,姜荣清执笔的手一顿,一滴墨汁落在宣纸上,晕染了大片,一幅即将大成的墨宝就毁了,姜荣清眉头一紧,有些烦躁地将笔一搁,坐在了梅花官帽椅上。
“父亲。”
姜明枝的目光从那幅字上缓缓收回,冲姜荣清行礼。
姜荣清抿了一口茶,抬眼看了长女一眼,早有脚快的小厮过来回禀了他,此时见了长女,他也不绕弯,径直开口:“人接回来了?”
姜明枝颔首:“没有辜负父亲所望,二妹妹连人带孩子,都已经接进府了。”
闻言,姜荣清面色一沉,“你倒是改口改的快,玉书好歹也做了你十多年的妹妹,即便不是血亲,也该有些感情吧?如今她被大理寺收押了,你半点不担心吗?”
“所以,父亲是认为,此时我不应该去关心自己流落在外的血亲妹妹,而应该去大理寺好好关心关心一个骗子,还背着命案的人?”
姜荣清冷笑,“你少在这和我伶牙俐齿,你想干嘛,真当旁人看不出来?”
“女儿想干什么?”姜明枝反问,“女儿只想过太太平平的日子,别的什么也不想。”
“你很恨冯氏。”
姜荣清面无表情的陈述。
姜明枝笑了笑,并未否认,“我当然应该恨她,于情于理。”
尽管这些日子,姜荣清不止一次被长女惊掉下巴,可面对她毫不掩饰的坦然,他还是难掩惊愕。
“父亲,如今真正的二小姐既然已经回府,若是父亲得闲,明日便开宗祠,早些让二妹妹认祖归宗吧。”
“二小姐?”姜荣清干巴巴笑了两声,“你不会真想让我认下这个已经被糟蹋了十多年,还已经生下孩子的女儿吧?”
姜明枝一冷,她想过姜荣清的冷血,但这番羞辱的言论从他这个做亲爹的口中说出来,还是让姜明枝猝不及防地心坠了一下。
“父亲,如果我是您,我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