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枝愕然,转头看向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春花,“为何?”
春花眼底有泪光闪烁,抱着怀中的女儿,目光却不由朝冯张氏瞟。
冯张氏此时也已经回过神来,见姜明枝也顺着春花的目光朝着自己看过来,她虚张声势地咳嗽两声,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无论她是谁家的姑娘,现在都是我们冯家的媳妇,你凭什么空口白牙说我们拐她!”
想到春花能在自己家,是侯夫人首肯了的,冯张氏就多了几分底气,脖子都挺直了三分,“再说了,这些年要不是我们给她一口吃的,她早不知道死哪犄角嘎达了,我们是她的救命恩人!”
冯三娘一听,也出声帮腔,“谁说不是?这些年,我们冯家供她吃供她喝,要说,你们姜家就应该识相地补贴我们,对吧?”
看着母女俩一唱一和,姜明枝忍不住笑了。
这冯家一个一个的,还真是有意思,真把她当傻子了?
她没有理睬两人,而是问春花:“我是你长姐,别的人我不管,你这里,我还是能做主的,只要你说,长姐为你做主。”
她语气不疾不徐,字字铿锵有力,春花哽咽着垂下头去,女儿长丫不知是不是被吓着了,在她怀中瑟瑟发抖。
“阿娘……”
长丫看看娘亲,又看看这个第一次见面,却比画娘娘更美丽的姨姨,心里有些茫然。
春花咬着唇,望着女儿的目光愈发坚定了。
她正想开口,就听冯张氏嚣张跋扈地嚷着:“我告诉你春花,你可别觉得你娘家人找来了就能如何,畜生尚且知晓知恩图报,你好歹算个人吧,可别学着那起子白眼狼儿,吃干抹净还要回头踩一脚吧?”
“再说了,你要是离开了冯家,就你这样的再嫁之身,还有谁家不长眼的会瞧上你?况且你不想想自己,也该想想长丫吧,你是难嫁,可我哥不愁娶的,转头后娘进了门,谁受苦还不一定……”
「啪——」
冯三娘还没说完呢,一记巴掌就狠狠摔在了她脸上,定睛一看,姜明枝正面无表情地揉着自己的手腕,仿佛打得不痛快,随时要补上一巴掌。
“你这个疯女人,你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姜明枝轻飘飘说完,又是一巴掌甩在了冯三娘脸上,“你欺负我妹的时候,恐怕没这么轻巧吧?”
她这连着两巴掌,打得在场的人都是一愣一愣的,冯张氏见状,也顾不上这么多了,扑上去就要给女儿出气。
“这可是我们冯家村,你竟然敢打我闺女,我跟你拼了!”
冯张氏还没走拢,姜明枝就换了一只手,朝着冯张氏那张急速扑来的大脸开启了连击。
力量刚好,懵逼不伤脑。
这下算是把这母女俩都给彻底激怒了,冯三娘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干架,却被青雾轻飘飘架了起来。
冯张氏那边也没好到哪儿去,虽然两人都不是娇滴滴的娇户小姐,可比起青纱青雾两个练家子,实在没什么胜算。
春花此时疼的浑身冒汗,见着姜明枝这一系列操作,更是惊愕失色。
打她有记忆以来,就一直生活在冯家,冯家对她,一直是低贱如狗的,从未有人这般为她出头过。
此时她心底涌出种前所未有的感情,可冯三娘说的没错,冯家定然不会让她带走长丫的,若是她跟着长姐走了,才两岁的女儿,日后要如何在冯家活下去?
“长姐,我……我实在是舍不下长丫,恐怕是只能辜负长姐的一番心意了。”
看着自己真正的妹妹如今这幅模样,姜明枝后牙槽都快咬碎了,虽然她并非真正的姜明枝,可既然占了这具身子,自然要为原主做些什么的。
“谁说要把长丫留在这里了,你是我妹妹,是锦衣侯府的嫡出二小姐,长丫更是锦衣侯府的嫡亲外孙女,冯氏偷梁换柱,将你困在此处这么多年,我必然会问冯家要个说法!”
“还有,你们以为我为何会在此时出现在冯家庄?你们拐走我嫡妹的事情,已经有人上报了官府,按照我朝律令,拐带幼童,是车裂之刑,顽固抵抗的罪加一等,你们有胆,就继续阻挠一下试试。”
姜明枝不想和这些无赖的冯家人继续周旋,当下之急,应当是先带着春花回京城延医请药,好好调理一番,接下来,她和冯家还有一场恶斗。
听闻女儿也能跟着自己前往姜家,春花泪盈于睫,再没了顾忌,抱着女儿放声大哭。
“先跟长姐回府,这些年你受的委屈,长姐都会一一查明,为你讨个公道。”
春花小鸡啄米点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你你!你不许走!”冯张氏是目不识丁,哪儿懂什么律法啊,只知道自己和闺女都受了莫大的委屈,哪儿能让欺负了自己的人就这么离开,刚被松开,就扑棱着要上前扭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