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朱娘子刚离开,那边徐初檀急匆匆地用过午膳之后让丹霜去备车,她预备往国舅府去一趟,将自家哥哥被孙大人看上的好消息告知母亲。
……
徐初檀这么风风火火地赶去国舅府,竟也忘记了李氏午后会小睡。
毕竟事关自己哥哥的终身大事,徐初檀还是决定当个不孝女,将熟睡中的母亲喊了起来。
好在李氏向来疼爱孩子,睡得正香时被女儿喊醒,她也憋着起床气,揉着眼睛让女儿去外头等着。
待李氏更好衣,将好事憋了许久的徐初檀兴高采烈地拉着李氏,将今早上朱娘子与她说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说与李氏听。
李氏听得又惊又喜,她知道以自家长子漂亮的脸皮与卓越的才能,总能吸引旁人的目光,但是明晃晃地到家里人跟前说要给他撮合的人少之又少。
“听说孙大人家的小孙女今年十七岁,是个貌美如花、知书达理的好姑娘,先前也有不少青年才俊去求娶,但孙大人心疼孙女,便想再多留两年!孙大人这得是多喜欢你哥哥,才会让他儿媳妇上门同你说这事儿!”
虽然徐初檀嘴上嫌弃着自家哥哥在外人面前惯会装的,但是作为亲妹妹,他还是希望自己哥哥能够早日寻得姻缘成家。
“我可与朱姐姐说好了,等周岁宴那日,让哥哥去与孙小姐接触一番!至于能不能成,就看哥哥的造化了!”
李氏乐得连连说好。
因着这喜事,母女俩聊了个没完没了的,眼见着没几日孙家就要办宴了,两人干脆当着大太阳出门去给徐清晏置办行头。
——
金乌西坠,倦鸟知还。
眼瞧着天都快黑了,在街上逛得不想回家的徐初檀才在母亲的催促下,不情不愿地回了家。
“檀娘!”
刚下马车的徐初檀听见闻朝的声音,便转过头,见闻朝骑马而来。
她眼睛转了转,想起自己还没消气呢,便冷哼一声,自顾自地往里走。
闻朝骑马至大门前,停稳后,他翻身下马,将马托付给了门房牵去马厩放着。
徐初檀已经走出了一截儿,闻朝腿长,没走两步便追上了她。
“今日去哪逛了?”闻朝自然而然地伸手揽住徐初檀的肩头,将她包裹在怀中。
徐初檀抱着胳膊,冷哼了一声,“你管得着吗?”
成婚大半年了,若是闻朝还不知道如何哄好徐初檀,那他这个做丈夫的也未免太失败了。
只见闻朝变戏法似的,翻过手,掌心朝上对着徐初檀,徐初檀下意识一瞧,闻朝的手心上躺着一把模样粗糙的木头簪子。
徐初檀一时没忍住,破功了。
她噗嗤一笑,“这是哪来的?”
“今日闲来无聊削的。”
虽然这簪子丑得有些可笑,但它出自闻朝之手,徐初檀便觉得这把木头簪子丝毫不输明安妆楼里价值不菲的同类。
徐初檀握着那把甚至都没有抛过光的木簪子把玩了一番,她开心得面颊泛红,将喜欢都写在了脸上。
“替我簪在头上!”徐初檀将簪子塞在闻朝手中,而后背对着闻朝。
徐初檀向来是个爱打扮的,头上的珠钗从来不会少,闻朝寻了处没有簪东西的地方,仔细研究了一番,才将簪子簪进了她的发髻之中。
她原先的珠钗精致华丽,粗糙的木头簪子别在她的头上,难免显得有些突兀。
徐初檀不在意这个,她摸着木头簪子的簪头,转过身去,笑问道:“怎么样?好看吗?”
闻朝目光柔和地看着她,温声夸赞道:“好看。”
好看的并非那把木头簪子,而是她的明媚灿烂的笑脸。
两人倒是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前两日都以不愉快为结局的话题。
趁着还有最后一抹余晖,二人携手穿于曲折的长廊,一齐归家。
——
四月二十,孙家小公子的周岁宴。
孙家离威宁侯府不算近,过去得费好一番功夫,徐初檀便与闻朝越好了在半道上碰面。
将马交给越山之后,身着华服的闻朝钻入了徐初檀所在的马车。
徐初檀一边替闻朝拾掇着衣裳,一边颇不放心地与闻朝嘱咐道:“一会儿你可得好好盯着我那不靠谱的哥哥!有什么情况你立即过来告诉我!”
闻朝捉住徐初檀的手,无奈道:“从前日到今日,这话你说了不下十回了。”
徐初檀瞪他,被他握住的手狠狠地掐着他的脸颊,“怎么?你嫌我烦?”
闻朝眼中划过一抹笑意,他忍着脸皮的痛,将徐初檀的手扯了下来,轻轻吻了两下,“岂敢……毕竟是一家人,不用你说我也会时常盯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