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初檀并不将闻朝的话放在心上。
他白日上值,到了傍晚才回来,到时候真要发生什么事情,甭说让他搭把手了,就连人都不一定能找得到。
翠露早一步进到屋里去将蜡烛点上,待两位主子进去了,她便悄悄退下了。
闻朝解开外衣交给徐初檀,而后从内襟中摸出一封请帖。
“今天早上巡逻时碰见了礼部孙尚书,孙尚书的孙儿七日后过周,请咱们两个去吃席。”
徐初檀接过请帖翻看一番,“巧了不是,孙尚书的儿媳妇朱娘子还去咱们明安妆楼订过两身周岁宴上要穿的衣裳呢!”
“那麻烦你备一份给孩子的庆周礼,孙家与威宁侯府有过旧交,庆周礼可多费些心思!”
想到如今威宁侯府的脸面已经全然落在了自己与闻朝的身上,徐初檀顿觉身上的担子极重。
“郎君放心吧,在备礼这方面,我可是个行家!”
……
入睡之前,徐初檀靠在闻朝怀中与他说些有的没的。
从为孙家小公子备生辰礼,到为江月眉的婚事出谋划策,徐初檀林林总总说了一大堆,她倒是清醒的,累了一日的闻朝却是昏昏欲睡的。
察觉到枕边人的回应越来越少,徐初檀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盯着闻朝的脸瞧。
见闻朝眼睛半合不合的,随时都能睡着的模样,徐初檀不满地掐住他的脸颊。
“不许睡,不许睡!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闻朝被迫睁开眼睛,应付他那精力旺盛的妻子。
“嗯……你说,我听着呢。”闻朝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疲倦。
“我刚才说,若是能寻个比王家那人好的男人,说不定能让江伯父改变主意!”
闻朝捏捏眉心,“江大人应当不是一个会轻易反悔的人。”
徐初檀啧了一声,“那换作是你,你会选哪个?”
“若是我自己的女儿,我当然会选更好的。”
“那不就得了!江伯父素来疼爱阿眉,见了更好的男人,肯定会改变主意的!”
闻朝叹息,“希望不大。”
闻朝接二连三的否认让徐初檀好生恼火。
“算了算了……不同你这木疙瘩说话了!”徐初檀从他怀里钻了出去,将后脑勺留给了他。
黑暗中,无奈的闻朝朝着她摸了过去,轻轻将她拥住,“你生什么气?我只是实事求是罢了……”
“那我问你,如若你已与旁人有了婚约,可又对我一见钟情,你是会选那人还是选我?”
闻朝耐着性子答道:“自然选你。”
徐初檀嘴角控制不住上扬,却还是要与他闹下去,“为了哄我开心,你竟能说出如此不真诚的话来!”
“檀娘,不闹了。”闻朝实在疲惫,只想赶紧将这闹腾的人儿哄好,才好尽快入睡。
“你如今对我是愈发敷衍了!果然男人就是容易变心的坏东西!”
成亲这么久,闻朝也是极为了解徐初檀的,他知道她在故意与他闹,并非真的生气。
即便如此,他还是得一直哄到她笑,她才不会真的生气。
“那你要我怎样?”闻朝轻轻亲吻着她的后脖颈。
徐初檀怕痒,忙缩着脖子不让他亲。
“不如……咱们现在要个孩子吧?”
闻朝睁开半闭着的眼睛,想起昨日傍晚的对话。
这回轮到他生气了。
他转过身,不理徐初檀了。
徐初檀微微起身,转过头,见闻朝与自己背对背,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她踢了踢闻朝的大腿,“诶!”
闻朝不理她。
徐初檀也不自讨没趣,强行从他那儿将被子扯了过来,裹在了自己的身上。
臭男人可不配与她睡同一个被窝!
——
左右闻朝天不亮就去宫里当差了,徐初檀醒来后也没见着他的面。
如今威宁侯府分了家,威宁侯府的账房也被划归给徐初檀打理。
账房的几个老滑头知道现在威宁侯府换了主子,做事便不能再似从前那般,于是打听到徐初檀已经用过早膳了,老滑头们便与檀苑看门的道了声要去见见世子夫人。
看门的进到里头,与徐初檀通报,“夫人,账房来了几个人说想见您!”
徐初檀停下正在翻动书页的手,“将人喊进来吧。”
不消多时,账房那几个老滑头便进到檀苑厅堂中拜见徐初檀。
据徐初檀了解,账房只是清算了那些乱账,并未清算那些与许氏狼狈为奸的人。
是以徐初檀扯着假笑,让那几个人去边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