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雪芽道:“好呀,盛天要到东海来玩呀,他怎么不出来?出去拜年了吗?”
杨家表嫂看了一眼杨老太太,道:“他这两天又住院了。就在东海。”
“又住院了?为什么,这次是哮喘病又发了吗?盛天怎么又发哮喘病了呢。”萧雪芽一迭连声地问。
杨老太太看着她,沉默片刻,才说:“小雪果然是好孩子呢!大家都知道我们家盛天身体不好,可是,只有小雪知道他得的是哮喘呢。”
杨老太太这么说,让人不知道她要表达什么,萧雪芽一时有点困惑,说:“杨老太太?”她印象中杨老太太是个精明干练的老人家,不知道为什么,却显得颇为颓废,好像受到了什么打击。
杨老太太婆媳俩送他们三个人出来的时候,一直都拉着萧雪芽的手,萧劲松和肖劲柏小哥俩拿着东西跟在后面,杨老太太对萧雪芽说:“从前啊,你老来陪天天玩,我还没太在意,可是,自从你去了东海念书,天天老是念叨你,别说天天,就是街坊四邻,也总说,咱们清源,没有看到小雪,还真不是清源了。只希望你早点放假,早点回来玩呢。等天天病好了,我也带他去看看他表舅公,找小松小柏玩。”
萧雪芽道:“好呀好呀。”
离开了杨家,萧雪芽仍旧是一脸困惑,“杨老太太这是怎么啦?小松你觉不觉得她有点怪?”
肖劲柏道:“我觉得很正常啊。哪里怪啦?”
萧雪芽看看他,没做声。
萧劲松冷冷地道,“这个杨家的姨婆,是个有名的长舌妇,经常在人背后说长道短的。我不是很喜欢她。”
肖劲柏愣了愣,萧雪芽道:“别乱说长辈的坏话,她在背后说长道短,你又知道啦?”
萧劲松看着她,有些无语。
清源地方不大,各种信息传来传去,都拜这些街头巷尾的长舌妇所赐。
萧雪芽又道:“怎么盛天又住院了,我记得他得哮喘病,一向都去清宁市医院看病的,这次居然去东海去看病了啊。是不是很严重啊。”
萧劲松道:“杨盛天得的是抑郁症,现在住在东海精神卫生中心。”
“啥?”
“他去年高考失利,动不动就跑到清音桥上去了。本来他们家一直瞒着所有人,但后来瞒不住了,才送到东海去看病的,去了就被收治了。”
萧雪芽和肖劲柏一起看向萧劲松,满脸的不可思议。肖劲柏道:“哥,我不知道你的八卦小道消息这么灵通的。”
“盛天得的居然是忧郁症吗?”怪不得杨老太太和杨家表嫂显得很颓丧。
萧劲松看看两人,说:“你在这里多待两天,这些张家长李家短都知道了。”
大家都沉默了。肖劲柏想起这几天,他偶尔也想装一下乖孙子,就主动找潘岚和萧望城聊天,结果没说两句话,潘岚就开始数落。这一数落起来就没个完了,从老公到女儿,还有肖家,还有街坊四邻,一一数落个遍,吓得他再没敢去找潘岚聊天了。清源镇的老太太们,也大有喜欢扯闲话的癖好。不过肖劲柏基本上都是左耳进右耳出,毕竟他们说的那些人他都不认识。
“再说杨盛天小时候拿石头扔你你不记得了吗?”
“什么?”肖劲柏叫起来。
“那小家伙横行霸道的,要不是后来生了病,大概清源小霸王就是他不是我了。”
萧劲松的话让萧雪芽陷入沉思,他们这些差不多大小的孩子,又有亲戚关系的,基本上是从小玩到大的。她小的时候,因为无父无母的关系,经常被镇上的小孩子欺负。杨盛天也是其中之一,杨盛天比他们要小几岁,从小长得好看,学习好,深受宠爱,性格略微有点很霸道。但后来生了病,消停了很多。却没想到长大了反而得了病。
萧雪芽因为知道了这种事情,有点震惊,但拜年的任务还在,三人于是又前往下一家,也受到了热情招待。大家都拉着他们问长问短。他们一上午只走了三家亲戚,每个人都收到了三个红包。
一路上,肖劲柏看着萧雪芽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说:“小阿姨,你收到红包不高兴吗?”
“高兴啊,我就是太高兴了。因为我从前都没有收到过红包的。我从小到大,就只有收到外公和舅舅给我的红包而已。”
“他们都不给你红包的吗?”肖劲柏说。
“红包讲究有来有往,我拿了红包,舅舅舅妈就得回给人家啊。”萧雪芽道。她对于这种事情一向都很看得开。
回家的路上,他们又看到了远处的在建中的饭店,平时热火朝天的建筑工地此刻一片安静。
“那个酒店停工了啊。”萧雪芽看着那片工地道。
“过年了,当然会停工。”
“总觉得那个酒店开工了以后,我们这边又开始了很多的工程呢。”萧雪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