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野这段时间频繁的做一个噩梦。

    导致明天就是立夏，也就是他们约好见面的日子了，周野当晚还在酒吧里，借酒消愁。

    李光熠跟张泽凯接到他的电话，过来的时候，就见周野一个人坐在卡座上，已经喝了不少酒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

    等他们走过去，刚一坐下，还没来得及问，周野就先一步开口了，只见他心事重重的，语气很是低沉道：“我最近一直在做同一个梦。”

    周野原以为他们会问他梦到了什么，不料两人异口同声回了他一句：“我也是。”

    李光熠跟张泽凯话音刚落，两人就再次面面相觑。

    闻言，周野微微眯起了眼睛，“别告诉我，你们做的梦，跟我是一样的。”

    周野最近总梦到他站在一台电视机前看一场直播。

    直播画面里，有一个人倒在血泊中，看不清脸，但周野能感觉到，那个人就是他们所认识的“陆河”！

    而站在一旁的另一个人，是“苏景辉”，那个被曹果附身的苏景辉，他笑得很猖狂，并且手里，还握着一把枪。

    每到这时，周野都会从梦中惊醒过来！

    这段时间，周野每天晚上都会重复梦到这一幕，梦里还有其他一些零碎的记忆画面。

    他们很多人聚在一间会议室里，不知在讨论着什么，所有人的目光都同时聚集在一个人身上。

    但那人的长相是模糊的，无论周野如何专注去看，依然连轮廓都无法看清。

    之后，周野就从这些零碎的画面中，拼凑出了一个完整的过程。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是上一个被覆盖的，原本的时空走向，也就是那个过去被改变后，而消失的未来。

    周野将自己梦到的画面跟他们说了，让他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也做了跟他同样的梦！

    在确认过这一点后，三人都沉默了。

    许久，不知谁开口，说了一句：“也许，只是因为距离见面的时间越来越近，太紧张的缘故，才会做这样的梦？”

    “那有可能都做同一个梦吗？”周野开口反问。

    于是，刚才提出假设的张泽凯再次沉默了。

    倒是李光熠，眉头深锁着，相较于他们，他算是理性冷静的，这会沉思着说道：“但过去的曹果死了，这也意味着，未来附身在苏景辉身上的曹果，没有活下来。”

    “否则，曹果不会一夜之间消亡。”

    周野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虽然他也很想欺骗自己，但事实摆在眼前，他不得不去面对。

    “你觉得，被曹果附身的苏景辉都拿枪杀人了，警方不会开枪将他击毙吗？”

    如果可以，周野也不想打击他们，毕竟他要是能想通，就不会坐在这里闷头喝酒了。

    李光熠皱着眉问他：“所以，你在怀疑，‘许念念’活下来了，但‘陆河’没有？”

    这些年来，因为不知道真正的他们是什么身份的缘故，私下聊起的时候，都会用许念念跟陆河的名字来称呼他们。

    “我不知道，但这确实是我最害怕的。”周野颓丧的摇晃着手里的酒杯，冰块碰撞杯壁，发出悦耳的声响，他仰头，将杯里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将只剩下冰块的酒杯重重往玻璃桌上一放，周野像是喝醉了般，低垂着头，低沉暗哑的嗓音带着一丝哽咽道：“我不敢想，明天过来赴约的人，只有‘许念念’的话，我会是什么心情？”

    “如果他真的死了……”周野抬起头，泪水在眼眶打转，他红着眼看着他们，“你们能跟没事人一样，心平气和的去接受吗？”

    “接受我们都活了下来，他为了保护我们而死的事实？”

    毋庸置疑，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张泽凯点了根烟，默不作声的抽了一会，才出声道：“那你明天，不去了吗？”

    周野没有回答，他只是低喃的说了句：“你们说，他们如果都拥有记忆，并且都没事的话，为什么不来找我们？”

    “明明不一定非要立夏那天才能见面的……”周野笑容苦涩，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低。

    最终，回应他的，是李光熠跟张泽凯不断往酒杯里倒酒的动作。

    因为，他们发现，无法解释……

    但此刻的三人，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经常挂在嘴边，心心念念的人今晚就过来找他们了。

    只是，他们谁也没有发现。

    因为当宋夏跟裴宴到的时候，他们几个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看着满满一桌的空酒瓶以及醉倒在一起的几人，宋夏满头的黑线，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为了明天的见面，她跟裴宴可还提早一天到了阳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