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的亲妈。”覃展鸿继续说,“至于为什么有你,那就要问你的好父亲了。”
冷不丁被点到名的贺博轩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覃展鸿似嘲似讽地望着覃念露,语气冷淡:“当年贺博轩婚内出轨,把这个女人包养起来,被他妻子发现闹着让娘家搅合贺家的生意,逼他低头。”
“他贺博轩敢做不敢当,一家子商量之后给那个女人一笔钱让她带着你滚蛋,但她扔下你带着钱走了,你的好姑姑怜悯你的身世,把你充作我的女儿带回覃家,懂了吗?”
覃展鸿态度平静地像是在念什么稿子。
没有半点添油加醋的内容却听得覃念露眼前发黑。
覃展鸿面带哂笑:“你姑姑有多疼爱她弟弟可见一斑,连带着你这个私生女都爱屋及乌,她为你操碎了心,往后你可得好好孝顺她,否则都对不起她恩重如山的养育之情!”
将亲子死亡的消息私下处理,抛弃了另外一个女婴,隐瞒丈夫、忽视长子,一心一意将弟弟的私生女教养成人。
怎么不算牺牲自我呢?
覃念露不“孝顺”她都说不过去!
“够了!”贺梦岚红着眼眶打断他,“这些都是我自愿的,与露露无关,你要怪就来怪我!”
“妈!”覃司鸣难以置信地打断她,“你心疼覃念露,难道我就不是你亲儿子?”
他几乎不敢想象,他妈竟然能做出这么多离经叛道、胆大妄为的事!
什么叫这些都是她自愿的?
覃念露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覃家给的?
从小到大给她锦衣玉食、为她请名师、开公司、介绍上层人脉、订下顾言风的婚约,即便发现她不是覃家的孩子,家里对她的付出也分毫不少,难道因为他们欠她的吗?
那他和他爸又算什么?
活该为舅舅家牺牲的冤大头?
家里的钱要给舅舅填窟窿,公司的人脉要给舅舅开拓生意,舅舅抛弃的孩子还得他们养。
覃家是做了什么孽?
贺梦岚理所当然的语气让覃司鸣险些破防。
人天生自带利己基因,刀不扎在自己身上是不会痛的,覃司鸣冷不防承受了亲妈扎过来的冷箭,玻璃心碎了一地。
他也终于体会到了被人抛弃的感觉。
理解到扶弟魔的用心险恶。
贺梦岚下意识心虚地移开目光,不去看他震惊沉痛的表情,只是说道:“司鸣,早晚有一天你会理解妈妈的苦心。”
覃司鸣差点裂开。
不,他不理解!
他也不想理解!
每一个字他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他就是听不懂。
苦心?什么苦心?
给贺博轩当培养基的良苦用心吗?
覃司鸣红着眼瞪向贺博轩。
这个老王八蛋自己管不住下半身,惹出这么多祸来,最后还要瞒骗他们替他收拾烂摊子。
二十多年,把他们全家当傻子耍,是不是很爽?
覃司鸣撕了他的心都有了。
“司鸣,冷静一点。”
覃展鸿或许是早知如此,或许是看透了贺家人的真面目,反倒能平心静气地思考。
贺博轩、贺梦岚也好,覃念露也好,都是一类人,指望感化他们?
那还不如盼着母猪上树呢。
“你们不会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吧?”
此话一出,贺博轩姐弟俩下意识对视一眼,皆是不安地晃了晃神。
却听覃展鸿继续说:“这些年覃念露在我这里吃的用的每一笔账,我会叫律师拟出一个合理的价格由你们赔偿,然后起诉离婚,至于贺家这些年在我这里拿走的,料想你们也还不回来,我就不要了。”
贺梦岚眸光闪了闪,微微动容。
覃展鸿还是念着多年夫妻之情。
只要此事他不在计较,那……
但覃展鸿下一句却犹如当头一棒,把她彻底从幻想中拉了出来。
“你们贺家这辈子还能开得起公司锦衣玉食的过日子,那就算我无能。”
“之后我会递交所有证据,不惜人力财力起诉你们刑事犯罪。”
贺家有一个算一个,拿了他的用了他的都别想跑,要不回来那就送她们进监狱。
这姐弟俩不久仗着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多年,即便有证据警方也不一定会立案吗?
转移财产、非法占有、弃婴……总有一款适合他们。
他那么大的产业还雇不起几个律师?
豁出去也跟这几个吸血蛭死磕到底。
覃展鸿眼底的神色漆黑一片,冷光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