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尚且能有这等志气,可惜官家为男儿,却还不如元佑娘娘看的长远。”
“如何是官家一个,整个朝堂,都是一般无二。”
任店,某屋内,
张氏的声音里尽是凝重,看着同样是面色不好的孙二娘,忽而也是话锋一转,“我与你前番说的话你与你那侄女”
“掌柜的好意,阿叶心领。只是我与官人是一家子骨肉,他在哪我自是在哪。”
仿若从天而降怀抱着幼子的孙叶声音淡淡,面上却是坚决,怀里酣睡的小人儿依旧是无甚动静,只偶尔传出的几声清浅的呼吸声也是泄露几分情绪。张氏早是起身迎了上去,入目所及粉嘟嘟的小儿,满面都是怜爱,“你这方才出了月子还没到时候,如何能带着孩子四处走动?快些在我这处休息一下。”看着依旧是无动于衷的孙二娘,张氏也是急了,“你这做姑祖母的人怎么还”
“前头柜台那处,你且去瞧着,有我在这处,总不会让她们母子俩不安生。”
“········”
“孩儿还小,如今日头虽是日渐热了,可小儿难养,还是得事事都注意。方才大掌柜的话,不无道理。你如今也是做娘的人,凡事,该多为孩儿考虑。”
“姑母的话,阿叶记住了。”
孙叶面上含笑,随即也是从善如流小心翼翼在床沿边上坐下,孙二娘早已是小心将手边一切都铺平整了,眼见着方才被小心翼翼放到床榻上就揉着眼睛要哭不哭被孙叶重新抱回怀中又开始睡的小子,孙二娘的心里也是暗暗松口气。
母子连心,孙叶这丫头,心中,到底是有孩儿的。
从前她那些不该有的忧心的,想来,也是多虑了。
“都说有其母必有其女,我那阿娘虽不是个什么好人物,可阿叶年少记忆中的阿娘,却也是温柔慈爱,若非阿爹不是个人物让她因爱生恨,阿娘也不会是如今这般,让人一谈起便是生厌。”
怀中小儿已是重新入了梦乡,孙叶的笑也是尽数消失,看着一脸凝重的孙二娘,孙叶的眉头也是微微挑起,“怎么,姑母以为,阿叶这话是错?”
“程哥儿是个好人,阿叶,你应该珍惜。”
“姑母以为,阿叶若不珍惜,如何会心甘情愿生下佑哥儿?”
“佑哥儿?”
“公爹刚起的名儿,愿神佛庇佑,我儿万事顺遂。”
小心翼翼将小儿往床榻上一放,看着沉默的孙二娘,孙叶的面上尽是坚决,“姑母且安心,有阿叶一日,自然会护佑家人平安!”
“阿叶是什么人,徒儿这枕边人最清楚不过。师傅此番,却是真多虑了。”
任店,后首,泥灶房内,
小心翼翼将锅盖子掀开又盖上,方才将目光挪到孙二娘面上的柳程面上尽是坦荡,孙二娘忽然也是轻笑出声,“都说一床被子盖不出两种人,你和孙叶这夫妻俩,骨子里其实是一样。也罢,你既是心中有数,为师,便不说了。”
看着还是无动于衷的徒弟,孙二娘叹口气,自个的徒弟是什么人物,她再是清楚不过,想来方才是自个的一番话,让他心中不快了,偏生碍着规矩又不能和她这个师傅明说,沉默便是最好的反驳。
也罢,到底是她这个做师傅的关心则乱,何必多言?
孙二娘一脸心事重重,连带着脚步匆匆几乎是出门便是要与人撞个满怀却仿若浑然未觉,任谁瞧着,都是明显有异样。
方才与孙二娘擦肩而过的陈二狗眉头蹙起,只是还未等与柳程开口便是先被柳程抢先一步打算,“二狗,为师这处做了些蔡,外头二柱已安置妥当,你且与那人一道过去,将这些,送到该去的地儿。”
“师傅?”
“师傅如何说,师兄照做便是,师傅是什么人物,难道师兄还怀疑?”
“小六子?”
“他说的没错。”
柳程点头,却明显不愿多说的态势明显是其中有猫腻。陈二狗面色变了变,可到底还是默默上前将不远处规制好的食盒拿起便是往外走。安静的泥灶房内,只剩下师徒两个,小六子轻轻一笑,说出的话却是字字诛心,“师傅是当真不怕,师兄这一去,是再回不来了?”
“你既然敢如此说,自然宫中那处,是安置妥当。”
柳程面色未改,默默转身重新往灶台上去忙活的态势,如何看都是丝毫不放在心上,想起方才一路从宫中出来的“艰辛”,饶是小六子早是心知肚明会是如是结果也不免置气,“师傅最是知晓宫中那虎地界是个什么模样,居然就真的放心让我一个小子”
“虎毒不食子,吴大人再如何对旁人,对你这个儿子,是真心的。为师如今也是做爹的人,小六子,血脉相连的亲儿子,没有一个做父亲的会害他的。”
“··那老货就是知晓师傅心软好说话,才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