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内,百姓早早就围在了街头巷尾处,等着看安平郡主出嫁的一仪仗。皇家亲事,往往会给百姓散福,喜糖、喜饼、喜果,还有不少铜钱哩!
“看!郡主来了!”
一个小孩儿朝着前头指了过去,众人纷纷伸出头看去,可不正是皇家的马车嘛!金碧辉煌,璀璨生光。
“快快快看,那马上的,就是燕国太子了?”有人偷偷对着那骑马的男子指了指,说是燕国的太子,谁不知道原先只是他们大周的质子罢了。
“还是咱们圣上仁善,燕国行刺,圣上还愿意饶他们一命,还将郡主许配给那质子呢!”百姓之中,早被行刺一事,激起了对燕国的愤恨。
若非燕国百般挑衅,两国如何会发生战争呢?
且京城已发布了征兵的启示,每家每户都要出一名男丁,这事放在谁身上都不愿意。可尊贵如郡主都不得不被送往燕国和亲,百姓心中又觉得征兵是可以接受的事情了。
送去和亲的队伍,声势浩大,几乎从城南到城北,绵延不断。
安平郡主端坐在马车内,身边的侍女问道:“郡主,我们要出城了。”
安平郡主默默地点了下头,头上的珠钗抬重了,“将发饰都拆下来吧。”
出了京城,这一身厚重的嫁衣就可以换下了。去往燕国,怕是要走上月余之久。为了赶路,她甚至要骑马同行才可。
到了城外,燕洵牵着缰绳,到了马车旁,“郡主若是累了,可先睡一会儿。官道宽敞,路也平坦些。”
头饰解下,安平郡主扭了扭脖子后,才掀起车帘,对燕洵粲然一笑:“出了京,你可开心?”
燕洵望着眼前的女子,不由扯开了嘴角,答道:“开心。”
自入京为质子以来,唯有安平郡主将他当做个人来看待。
小小的燕洵比谁都清楚,他是被燕国抛弃的皇子,便是有朝一日回去了,怕也只会更不得待见。他谨小慎微,在大周苟活着,原以为一生都不过如此了。
可安平郡主来了,她点亮他的世界。尽管,他知道她有自己的目的。
但是对于燕洵而言,他是多么庆幸,庆幸自己对她还有些用处,庆幸自己这张脸正得她欢心。
混迹在安平郡主的送亲队伍中,位于车队末尾的随行马车中,沈明月身着宫女服混在其中,她只需耐心等着,必然能寻到机会离开。
京城中的百姓,望着安平郡主出了城,却还是停留在街巷,直至谢家迎亲的队伍来了。
谢府挂满了大红灯笼,红绸绕着长廊屋檐,龙凤烛在喜房内缓缓燃着,四下都散着喜气。
二夫人笑开了颜,总算是解了一桩心事。哪怕是先前十分不愿的谢妍,今日也乐得自在,满院子地乱逛,逢人都是乐呵呵地打着招呼。
皇上赐婚,百官皆来庆贺,人人道喜。
然而,在前厅待客的人,唯有谢玉安和其夫人在,新郎官谢长翎却是不见踪影。
“这……新郎官呢?”有人问了一声。
谢玉安打着哈哈,随口说道:“不管他,不管他,怕是跑去找新娘子去了。”
这门亲事,谢玉安自己都没弄明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办了。他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儿子,连个面都不露,累的他酒都陪了两轮了。
“走走走!去闹新房了!”几个少年人多喝了几杯,相互拉扯着就要去新房。
闹新房是惯有的习俗,谢玉安自是不好拦着,他自己都喝多了,哪里管得住,索性就随他们去了。毕竟年轻人的事就让年轻人去,闹一场,也让谢长翎出来撑撑场面。
五六成群的人冲到了新房内,这门一推开。
众人皆是傻了眼!
“这新郎官怎换了人啊?”站在最前头的赵三郎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喝多酒水,一时昏了头,看花了眼呢!
“不对!那不是谢长翎啊!”赵三郎身旁的钱小郎也揉了揉眼睛,而后他朝着身后的人喊了声,“这……这新郎呢?”
屋子,谢轻舟眼神涣散,他浑身发烫,明明刚刚还在驿站,怎一醒来就躺在了满是红绸的屋子里。
对面的一群人对着他指指点点,他几乎是站起身来,就晕了过去。
谢玉安走在最后,见前头支支吾吾吵起来,他快步走进去一看!
这!谢轻舟怎么在?他怎么还穿着新郎的袍子,和新娘共躺在一张床上!
“各位也来闹新房?”正当众人正傻眼时,谢长翎突然出现在所有人的身后。
他神色淡然,脚步轻快,似乎眼前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他早就知晓一般。
“谢长翎?你,你怎么没穿喜服啊?”赵三郎醉醺醺地指着他问道。
谢长翎扶着他,说道:“各位说笑了,今日是我六弟的大喜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