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钢常铁带着被赵凤英救下的强子,站在房檐下,将村长一家的矛盾收入眼底。
强子是被常龙收养的儿子,在村长家原本是担当润滑油的存在,往日见到矛盾都会上去劝两句。
现下他没兴趣去撞枪口,靠在墙上,裹着纱布的指尖夹着烟,吐出一口灰白烟雾,遮住复杂目光。
常钢察觉到他兴致不高,扫过他缠着纱布的腹部,提醒道:“别找死,赵姨救得了你一次,救不了你第二次。”
强子仰头盯着还没亮的天,忽然道:“你们说常家村外面是什么样?”
常铁一早被大哥喊醒,困得直打哈欠,听见强子的话,兴致缺缺道:“还能是什么样,一样的天,一样的地。”
“不一样。”强子想起女孩跟他说过的话,对着明月吐出一口烟,“人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常铁听的糊里糊涂,刚要问,小院门忽然被推开,走进来一个男人。
戴着草帽,一抬头,晒的黝黑的脸忽然扯出一抹邪笑:“好热闹!”
“老四,你怎么回来了?”见到来人,常熊大步过去,给了男人一个熊抱。
常飞推开常熊,摘了草帽,捋捋被帽子压塌的头发,懒洋洋道:“常叔忌日,这么重要的日子我肯定要到啊。”
他走到常龙面前,恭敬道:“干爹。”
“嗯。”常龙指尖摩挲着菲姐的腰,“货送到了?”
常飞恣意一笑,“送到了,最近查的严,费了点劲。”
“回来就歇两天。”常龙满意点头。
常飞把帽子戴回去,阴影遮住脸,“干爹,回来的路上我还捡了个货。”
“嗯?”常龙挑眉。
常飞对着门外喊道:“送进来!”、
女人被推进来,手背在身后,捆得结结实实,白嫩的脸上勒出一道道绳印。身上衣服破烂,露出的腿上、胳膊上都是伤,有淤青也有鞭伤,模样凄惨不已。
强子无聊扫过去,瞥见被拽进来的女人,身子彻底僵住,夹在指尖的烟掉落。
常钢常铁看到女人,暗叫不好,一左一右夹住强子,急切道:“别冲动!”
强子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以为一辈子也不会见到的女人。
常熊诧异眨眨眼睛:“老四,这女人怎么落你手里了?”
常飞叼着烟,薅着女人头发,迫使她抬起头,嬉笑道:“这女人从山上下来,向我求救,让我报警说山上有一伙人贩子。”
院里的人一听,全都笑了。
羊入虎口啊!
常熊一巴掌砸在女人脸上:“贱货,我叫你跑!”
因为没盯住她,让人跑了,连带着他被爹责骂,常熊憋了一肚子火气,还要再打,被常龙喊住。
常龙推开菲姐,掐住女人下巴,拽掉堵嘴的布头,逼问道:“我的东西呢?”
女人在山里躲了三天三夜,滴水未进,嘴巴干裂滴血,精疲力竭,本就神智昏昏,反应也极慢,“什么……什么东西?”
菲姐背在身后的手倏然收紧。
藏在阴影里的常龙,目光倏然一颤。
“妈的,还敢跟老子装傻!”常龙烦躁到极致,再也按耐不住,一脚踹在女人肚子上。
女人疼的倒地,抽搐两下,眼睛翻了一下,不动了。
“给我把人泼醒!”常龙不甘大吼:“把鞭子拿来!”
“强子!”常钢一声惊呼。
强子甩开两人,挡在女人身前,“干爹,她真的没有偷你的东西,你放过她吧!”
常龙阴森森一笑,手摸到后腰,掏出手枪抵在强子额头,不耐烦活动下脖子,“看来我真是对你太好了,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我!”
冰冷枪口对准脑袋,强子闭上眼,却依旧挡在女人身前。
“滚开!”
“干爹,放过她吧!”
常龙扣动扳机,“强子,这是你逼我的。”
同样是被收养的,常飞和强子感情更好些,见状刚要劝,却被常熊一把拽住,低声警告道:“别去。”
常虎握着刀的手攥紧,心里暗暗祈祷爹赶紧开枪,强子死了,再搞死那个女人——偷东西的事就定死,不会有人怀疑到他身上。
强子闭上眼,握住昏迷中女人的手,“干爹,对不起,我爱她。”
“那我就送你们这对野鸳鸯一起上路!”常龙阴狠,摁着扳机的手一动。
“小龙!”赵凤英唤住他:“不要做错事。”
常龙扣着扳机的手一松,捏着枪的手收回。
强子绷紧的身体一塌,跌坐在腿上,额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