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流这话却是如同雷击一般,众人皆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这山河图的真与假、宝藏的有与无对他们六人来说确实是无关紧要,连曾经最执着的俞大猷现在也毫不在意了。
然天天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世间有人能为几个铜钱都可闹出人命,更别说这是江湖上流传了几十年的天下第一至宝,对其觊觎窥伺者又岂止是成千上万。
莫说是俞长生一个武林后辈,即便是俞大猷亲自掌持也必定要时刻防备着各种明枪暗箭。
俞长生正色道:“大家不用担心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先生当年能拿得住山河图,现在我也一样能能拿得住。”
俞大猷怒声训斥他道:“臭小子少瞎逞能,我当年可拿住了?!徐海、汪直接连发难,大家都被我拖累害得生死一线,从前教训历历在目,你现在有了些小本事就要得意忘形了?!”
秋叶丹怒道:“娘的!这哪是什么天下第一至宝,分明就是天下第一祸害!费了半天牛劲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倒是引得一身骚,各种妖魔鬼怪都要来吃唐僧肉了!”
徐渭这时打断众人道:“昨日炼弟跟我讲过,你们来的时候曾经为了避开旁人追杀故意绕了一大圈想改走水路来浙江。
但是此路线被汪直识破,他堵了运河还在海上准备了一条大船作为诱饵是也不是?”
沈炼一脸疑惑,不知道徐渭为何把话题引到这里,便道:“大哥所言不错,可有什么问题吗?”
徐渭顿了顿道:“你们的想法很好并没有错,绕路而行虽然不难想到,但是选走运河水路确实是好个主意。
我并不认为汪直能智计的那么算无遗策,单是远远地猜测分析就能把你们的时间和路线计算的那么精准,更何况他收到的消息是要靠那些难以近得你们身前的小细作。
依我推测,只怕是有人将你们的计划路线第一时间就泄露给了汪直。”
俞长生、沈炼、陆流、秋叶丹闻言皆大惊,俞长生忙打断徐渭道:“军师什么意思!大哥、流儿、秋姐姐和我绝无可能有一人会做这样的事情。”
徐渭冷看了他一眼道:“我何时说是你们四人中有人泄密,这路线又不是你们四人制定的。”
陆流顿时灵光一闪道:“军师是说钟元鼎真人、王艮先生、普性大师三人中有人向汪直泄密!?”
徐渭道:“虽不可知是他们三人中的一个,还是他们自己没有把好口风被身边黄金会的细作听了去,但是我敢断定消息一定是从武当、泰州、少林中的其中一个泄露出去的。”
俞大猷肃声道:“军师这话只怕说的客气了,以黄金会的势力,在三大派中都有耳目奸细倒不是什么稀罕难事。但是此等大事,我想以那三位的聪慧持重不太可能会说与旁人知晓。
与汪直泄密的最大可能,我想就是他们三人中的一个。”
徐渭并没有否认俞大猷的观点,他正视着俞长生道:“此事足以证明,即便是武林中威望最大的三派,其中觊觎《山河图》与黄金会有所勾连者也不在少数,甚至就是掌门本人。
你现在在江湖是众矢之的,处境万分的凶险,这段时间最好还是不要离开军营了。有胡都堂和你师父的庇护,又是在军中,还是相对安全得许多。”
俞大猷也点了点头道:“看来若想让这臭小子脱离危险,就必须找个契机在天下英雄面前交出《山河图》,但是这样只怕效果有限。
毕竟大家都知道他看过山河图,即便交出恐怕一样会有人找他麻烦。
徐渭道:“不错,若想真的脱身,恐怕还是要想办法搞清楚这山河图真正的来历秘密,才有可能求本溯源对症下药。但能有多少机会多大把握这就难说了。”
秋叶丹道:“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根本就没有头绪毫无线索,连徐大军师这脑袋瓜都看不破的玄机,世上恐怕就不可能有人知道。”
俞大猷道:“当年孙燧大人那封信是我从恩师那里无意中偷看到的,因此才会上得少林比武立下赌约,原先那份《山河图》我师父一定看过。
即便他瞧不破其中秘密,但是恩师身为孙燧大人的好友,又看过《山河图》,不如我回一趟潮月坞问问他老人家兴许会有什么线索或灵感。
况且我也已经正式收臭小子为徒,本就该领回去给他老人家磕头一见。”
俞长生听闻俞大猷要带自己去见祖师爷“海沧神剑”李良钦顿时又激动又兴奋,忙问俞大猷何时启程。
俞大猷道:“此事先不急,现下你在军中还是很安全的。大战刚过,我与军师和你大哥都有诸多的公事军务要先处理好。
并且还要等朝廷内阁关于此次战事奏报的批复处理,快马消息一来一回恐怕要半个月左右,再把善后之事理一理做好交接,怎么也要快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出发。”
商议之后众人决定按照俞大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