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菲尔就在社区外围的街沿上坐着,和周围干活累了歇一会儿的工人还不太一样。
他的披风破成一绺一绺,眼神不知道聚焦在何处,好像在发呆,甚至看上去有点无助。
也不知道他凭借着怎样的强大心脏在这里像个乞丐一样坐下,他的身前零星散着几个钢镚。
深夜里,这条街上一个人都没有,他看起来格外地孤独和落寞。
苏里埃尔终于忍不住从暗处走出来,然后坐到希菲尔的身边,说:“你在这里坐着干什么?”
希菲尔只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说:“我在等你的造物。”
苏里埃尔打了个哈哈,说:“它去接我了,所以没顾上你这边,看起来一切正常……”
希菲尔没回答,苏里埃尔打量他的神态,确定他没什么情绪波动,就放下心来。
苏里埃尔问:“这一个月有什么新的消息?”
希菲尔沉默,他沉默的时间有点长,长到苏里埃尔有点胆战心惊,问道:“怎,怎么了?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希菲尔摇头,“不,只是有点多,我在想先和你说哪个。”
苏里埃尔:“说之前,咱们要不要换个地方?”
她指了指两人身前的一地硬币,说:“你该不会就靠这些东西来过日子吧?”
希菲尔说:“据说旅行的僧侣会向途经的人家索要食物果腹,我觉得同为宗教相关人员,我们可以学习一下。”
苏里埃尔:“……”
苏里埃尔:“我那是开玩笑的。”
希菲尔:“可我真的觉得有可行性。”
热知识,在泰拉,有光环的拉特兰人除非故意,否则不会沦落到上街乞讨的地步。因为他们有一套就算得了矿石病被放逐都有人追到天涯海角给你发生活保障的福利系统。
那萨科塔就没有乞丐吗?当然不是,尊重人类物种多样性,拒绝萨科塔流落街头,但拦不住有人非要流落街头。
这是一种行为艺术。
这钱拿着干点别的不好吗!?
希菲尔说:“可以买两块黑面包。”
苏里埃尔表示:“那我也要吃。”
不过现在已经很晚了,苏里埃尔也只能随口说说。
希菲尔终于站起来,他走了两步,站在一个电话亭旁边,靠在玻璃门上。
希菲尔说:“市政厅的消息有滞后。”
苏里埃尔疑惑地问:“你为什么要站起来?”
希菲尔说:“屁股有点麻。”
苏里埃尔短暂地沉默之后,从冰冷坚硬的水泥上街沿起身,走了两步。
希菲尔继续说:“他们当中的很多人都不知道切城外围的感染者在和集团军摩擦,尤其是寒门出身的。”
苏里埃尔问:“那贵族出身的呢?”
希菲尔:“看上去有点焦虑,其中一大部分人在准备夏季的社交季。”
苏里埃尔问:“社交季是什么?”
希菲尔解释了一嘴,“你可以理解成贵族之间的聚会。他们平时分布在整个国家的重要城市里,到了社交季,他们就聚集在一起,交流各地的要闻,互通有无,顺便为贵族子弟寻找合适的婚姻对象。”
苏里埃尔似懂非懂,“哦……也就是说他们夏季要离开切城?”
希菲尔点头,“是的,要去圣骏堡。”
苏里埃尔又问:“所以他们焦虑什么?大贵族的压迫感很强吗?”
希菲尔说:“不,我觉得应该不是这方面的问题。”
苏里埃尔说:“那你去调查外面的感染者了吗?”
希菲尔看了她一眼,苏里埃尔顿时了悟。
太远了,不能去,去了就丢。
希菲尔:“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我还需要更多的情报。还有昨天的事。”
苏里埃尔点了点头,说:“波奇都和我说了。”
希菲尔肯定道:“有人等不及了,想杀你。你想要的东西动了某人的底线。”
苏里埃尔说:“我猜这个人不是切城的掌权者。”
希菲尔没有接话,而是问道:“就你一个人过来吗?”
苏里埃尔点了点脚下,说:“还有波奇跟着我呢,对了对了,波奇还和我说,你教它唱歌?我早就觉得这孩子有学音乐的天赋了……”
希菲尔很无语,但他不得不打断她,说:“别高兴得太早了,现在只不过是开胃菜。有可能那个雇佣兵只是一个幌子,做好准备。”
苏里埃尔笑了,“当然,我已经准备好了。”
希菲尔欲言又止。
你最好是正经地准备了一些常规的防御和反击措施,而不是憋了个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