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丁氏好生没面,还是不肯罢休,陆老夫人给她使个眼色,她才不情愿地收住了嘴巴。
林未巧扶着余慕烟起身,说:“这事,我们夫人不是在和诸位商议,而是在通知各位。这事圣上皇后是应允的了,你们谁有意见,或者是不服,那就是抗旨不尊。”
她们转身要走,此时门外却来了个不速之客——肃宁侯夫人。
肃宁侯夫人沉着脸,眉心皱纹紧锁,严肃得吓人。这气势,仿佛是要来处理什么天大的事情一般。
看到她来,陆老夫人等人齐齐起身相接。
她径直走到正中,开口就以审问的口吻问道:“余氏!”
余慕烟身子反射性地抖动了下,林未巧轻声说:“夫人,我们已经和她没什么关系的,用不着怕。”
余慕烟点点头,这些年对肃宁侯夫人的畏惧,都刻进她骨子里去,一时半会还真改变不了。她还很礼貌地喊了声:“不知姑姑有何吩咐?”
肃宁侯夫人双眼死死盯着余慕烟,仿佛要从余慕烟身上盯出什么来,“你居然要自请离开?”
“是。”
“放肆!你是宣哥儿的媳妇,他如今不在了,你不好好为他守着大房,你居然还想着离开!你生是他的人,死也是他的鬼!”
“我没这个福气,还请姑姑另请高明做他的鬼去。”
“你!”
林未巧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她发觉有时候余慕烟怼起人来的时候,还是挺会怼的。
肃宁侯夫人万万没想到余慕烟敢顶撞自己,气得大步走上前去,扬起手就要去教训余慕烟!
“姑老夫人,这不是在你的侯府上,你也别这么放肆。”林未巧及时拦住肃宁侯夫人狂躁的手。
“就你也想拦我!这有你说话的份吗?”
“嘴长在我身上,我乐意说就说。”
“放肆!连你也敢跟我蹬鼻子上脸?”
余慕烟说:“姑姑有话不妨直说,何必对林妈妈置气。依姑姑的意思是,我不能离开伯府?”
肃宁侯夫人理所应当地说:“当然,你已经嫁给了宣哥儿,怎么能……你虽然无子,将来也能过继旁支,大房也算有了香火。”
“这是大房的事,姑姑要过继便过继吧,和我无关。我去意已定,还请姑姑放手。”
“你真是不知廉耻!不守妇道!知不知道三纲五常,夫为妻纲的道理!”
“那姑姑知不知道,夫为妻纲的下一句,是夫不正,妻可改嫁?”
“宣哥儿哪里不正了?”
林未巧说:“外头都在传你的好大侄子还没死,他假死欺君骗妻,哪里正了?”
这句话,差点把肃宁侯夫人给整晕过去,还想跟余慕烟理论理论的
她们主仆可没这个闲心,照样离开了,不管肃宁侯夫人摆出多大的架子,发出多大的脾气来,都当没听到。
回到双栖院里,余慕烟还很新鲜地跟林未巧说:“原来不用在乎他们说什么,竟是这般轻松痛快。以前他们要训斥我,哪怕不是我的错,我也只有受着的份,不敢反驳,就连辩解也是不能够的。这回我也是体验到了,不受气是怎样的滋味。”
这让林未巧听得心酸,饶是余慕烟也算是勋爵贵妇,看着体面光鲜,实际上跟外面寻常人家的主妇比起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倘若余慕烟能有高氏一半的脾气,何至于受那么多气。高氏是属于亏待谁也不能亏待自己的,余慕烟则是宁可亏待自己,也有委屈成全的。
前者太过自私,后者又太过无私了。
好在,余慕烟现在能稍微中和一下了。
林未巧伺候余慕烟用完饭后,李管事来说,在外头租的那宅子都打扫干净,就差把院里的东西都搬过去,这可是个大工程。
她吩咐着:“先把日常要用的物件挪过去,最好能尽快住人。这府里,出了太多不好的事,别说夫人,就是我也想换个地方透透气。对了,莲姨娘的坟地看好没有?”
前两天官府的人来查过了,仵作也查过莲姨娘的尸身,明确死因后,便可以入土为安的。
李管事说:“按照张婶子的意思是,就在张大叔坟地那一块找个合适的地方葬下。”
她点点头,“你多带些人过去收拾吧,这会府里也用不着什么人的。让山君他们多多留意,免得有人趁着这个节骨眼上来捣乱。”
说起那宅子,她还没去看过,也是没那个心思的。
眼下最令她发愁的是,要怎么找出陆裕宣。
她经历九九八十一难,眼看就要功德圆满了,就还差把陆裕宣这个终极祸害给解决了!
美好未来触手可及,偏偏这中间还隔着个陆裕宣,她也是奇了怪,那么会躲吗?
她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