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还没去过后院看锦鲤吧,今儿个天气好,陪姐姐走走,说说话?”
陈桃话锋一转,淡然一笑,而后便挽起沈绾棠的胳膊。
能有这样的机会,沈绾棠自然欣然接受。
微风拂过,池塘微波荡漾,将水中女子的影子打碎。
“他待我是极好的,什么都依我,他知我要求多,便自愿入赘家里,饶是旁人再如何戳他脊梁骨,他也从不诉苦,但我知道,他心中也是不好受的。”
陈桃长叹一句,但心里是幸福的。
“那年,他约我去郊游,突然便遇到了土匪,那群土匪凶悍,他一人抵挡,但还是受了伤。”每每提及当年之事,陈桃的眼泪便止不住地流。
“我将他带了回来,他却不愿回家,我只能将他带去了酒楼,母亲知道后,以为是他欺负了我,拉着我便离开了酒楼,只留着他一个人,衣裳都没穿好,便匆匆追了上来。”
话音落下,沈绾棠眉心紧蹙——这与那船夫说的,可是大相径庭。
“他待我是极好的。”陈桃再一次强调,脸上荡漾着幸福。
见此状,沈绾棠只能浅笑应和着。
两人又在池塘边谈了片刻,沈绾棠这才回去。
只是今日陈桃的话,越琢磨越觉得奇怪。
她坐在桌前,斟了杯茶,待青娥整理好前院送来的苏绣,这才思绪回笼。
“青娥,方才表姐说的话你可听见了?”
沈绾棠摇晃着茶杯,慢条斯理问道。
青娥顿了顿,颔首示意。
“你觉得,表小姐所言可真?”沈绾棠心中已然有了答案,“你但说无妨。”
青娥思忖片刻,唇线拉直:“表小姐的亲身经历,自然是真的。虽然青娥只见了表小姐几面,可青娥能感受到,表小姐不会说假话的。”
“但是关于表小姐的流言传至现在,已然无法控制,即便是刺史大人,也不能强行堵住百姓的嘴。”
青娥若有所思,随即缓缓开口:“依我看,定然是有人故意这般的!”
闻言,沈绾棠点了点头,眸底射泛起一抹光亮来,挑了挑眉问道:“那你觉得,谁人是这背后的推手?”
只是话音刚落,青娥脸上笑容消失,尴尬看着身旁的沈绾棠,幽幽开口:“小姐……”
“放心说便是了。”
沈绾棠颔首,谋定的眸光给足了青娥安全感。
“散播如此谣言之人,一来定然是知道内情的,二来,此事定是对那人大大有益的,如此一看,怕是只有一个人了……”
青娥声音愈发的小,“有可能,是表姑爷……”
话音落下,沈绾棠毫不吝啬一笑,挑了挑眉,瞧着面前的小姑娘:“青娥当真是厉害,若你做官,定然是大理寺卿呢!”
听闻沈绾棠的话,青娥这才微不可查的舒了口气,脸上却也挂上了几分羞赧。
“小姐也这样认为吗?”随即,她歪了歪头,问道。
沈绾棠眸光一凛,心中已然有了些盘算:“若是真心,自然不怕试探。”
只如今,陈家的事情,沈绾棠无暇顾及,军营那边传来消息,夏苗在即,就在明日。
她挪不开精力做旁的事情。
舅父一家待她是极好的,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姐姐如此掉入火坑。
待夏苗一事结束,她定然要好好查问一番这个姐夫。
彼时,军营之中。
“公子。”裴擎一路小跑二来。
瞧着他的神情,岑霄便猜出十之八九。
两人回了营帐之中,裴擎眉心紧蹙:“京城传来消息,江州也有宫里那位的眼线,且欲对您不利。”
此话一出,岑霄倒是不甚惊讶,甚至憋出一串冷笑来。
“宫里那位,不容小觑,能将皇位收入囊中,你当真以为他便没有城府么?可有江州眼线的消息?”
裴擎面露难色,垂眸摇了摇头。
岑霄拈起茶盏,挑了挑眉:“无妨,慢慢查探就是了。”
“可江州城人员复杂,我们人生地不熟,商贾来往居多,我们如何晓得?”裴擎心中一阵慌乱,随即开口道。
岑霄幽幽放下茶盏,挑眉道:“商贾之人多为做生意,杀人越货的事情,他们做不出来。”
“明日便是夏苗,去深山中,躲一阵便是了。”
如今看来,这只能如此了。
可裴擎一口怒气憋在胸口,双眼微红:“公子,我们未免太憋屈了些,战不能战,只能如此做缩头乌龟!”
岑霄不疾不徐,骨节分明的食指在案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扣着,心中做起了盘算。
“去把那日闹事的人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