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实真的像一条狗,闻着味就来了。
他站在这家铺子门口,向里张望了一会儿。
他总觉得施晓梅就在这附近,怎么就找不到呢。
铺子的女老板见梁实一脸凶相,可她只当做寻常揽客似的。
笑道。
“这位客人,可是要给家里人购置衣物?”
施晓梅在帘子后,心脏猛烈的跳动,有那么几个瞬间,她觉得自己真的快要吓得叫出了声,她把手塞入自己的口中,用力的咬着,手指渐渐渗出血水,她仿佛感觉不到疼似的。
明明她看不到这道帘子前的场景,却还是害怕的全身不自抑的发抖。
她的脑中也不自觉的想象着,梁实冲进铺子里,掀开自己跟前的这道帘子,扯着自己的头发,将自己拖出去。
之所以会有如此的想象,皆是因为曾经在梁家,梁实每次想要发泄怒火的时候,不管她在带孩子也好还是干家务也好,他都会突然的扯住自己的头发,头皮剧痛,整个人都被他扯到宽敞的地方,接下来就是一阵毒打。
“不.......不,我就看看。”
布衣铺的老板如此坦然大方的模样,梁实反而没了刚刚的凶相,他身上就几个铜板,这铺子虽然小,但也不是他能买得起的。
他的脸色憋红了许多,手足无措的说道。
他只对着施晓梅施加自己的暴行,出了那施家那个大门,若是旁人不知梁实原本的真面目的话,都会以为梁实是个老实话少的男人。
可脸也会骗人,对自己妻子举起拳头的男人的脸上不会写着他暴打妻子几个字。
是人还是狗,大部分只有枕边人才清楚吧。
梁实涨红着脸,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离开这铺子的门口。
这成衣铺,真正的主人其实并不是这位女老板。
而是甘素心。
甘素心的铺子原本也不在这,但她却不知为何,就在这靠近城门的地方买了一间铺子,还请人守着。
这位女子并非甘素心的下人,别看这女子现在看着状态极好,又有些生意人的洒脱,她原本也是一个过苦日子的女子。
苦日子并非穷,而是心苦。
心苦才是真的苦啊。
她名叫秦小兔,曾经也是所嫁非人,时不时就要遭受来自枕边人的暴力殴打,她本以为自己的一生只能继续煎熬下去。
成亲三年,她的腹中没有任何反应,那男人打她打的更厉害了。
她一直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她曾经真的想着,是不是她有了孩子,她就不会再被打。
但其实并非如此。
但秦小兔有一点比较幸运,就是她那夫君喝酒到深夜,回家走夜路,结果没看清路跌进了沟渠里,那沟渠并不深,只是里面有水,他就那样淹死了。
但秦小兔凄苦的日子还没结束,因着她没有孩子,村里人就以她是外人,又没有孩子的缘由,将她赶了出去。
秦小兔就来了京城,想着能不能找个活做。
正巧甘素心出门选铺子,不知怎么就那么巧,秦小兔问了一句,甘素心正好需要一个守着店铺的人,正好秦小兔来问,正好甘素心看她比较顺眼,于是,秦小兔就这样留在铺子里干活了。
看似这么多正好,但凡有一个没有对上,秦小兔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光景。
因为自己曾经淋过雨,所以在施晓梅出现在铺子的时候,她没有将看着脏兮兮的施晓梅赶走,而是帮助了她。
秦小兔绕过柜台,走到那道帘子前,将帘子掀开。
在她掀开的一瞬间,施晓梅直接受到了惊吓,吓得蹲在地上抱着头。
“你......还好吧?他已经走了。”
秦小兔眼神复杂,就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若是那狗男人没死,她每次也是这样犹如惊弓之鸟。
施晓梅的腿都软了,她扶着墙慢慢的站了起来,她的脸上什么时候有了泪水的痕迹。
她定了定心神,“谢谢您,老板。”
施晓梅张了张嘴,想问什么,但又觉得不能如此没有分寸。
但秦小兔却看懂了,她只是温柔一笑,轻声说道。
“我只是帮了曾经的自己一把。”
这一句话说罢,施晓梅先是一怔,接着泪水汹涌而下。
她听懂了,听的不能再懂了。
“别哭,都已经过去了,像他们那种人,迟早都要遭报应的。”
施晓梅点点头,“谢谢您,谢谢您,要是我被他抓住,怕是就送了命了。”
“放心,在我这安全的很,他不敢进来的,像他们这种只会对枕边人动手的男人,出了门,那胆子比老鼠还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