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铖不知道这百炼门火山处的煞气变化何时能被人查知,但是有一点他很确认:在情况明了之前他绝对不会再去火山煞窟那边了。
因为此时的煞气收缩,在王铖眼中绝对属于是一种异常变化。
而异常就意味着不确定,他不确定这是地火又要有什么异变又或者干脆是人为造成的变化,反正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去面对这些。
是以他只是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静观其变。
春雨绵绵,王铖在一处田间简陋的小亭中休憩小酌。
这里可以看得到地里的农人们依然歇不住地在干活,这一场连绵数日的春雨下来,地里的庄稼固然受到了滋润,可是杂草也因此发疯似的从土里钻出。
农人们不愿看这些杂草与粮食争夺养分与阳光,只能亲自下地去除草了。
王铖自斟自饮了一会儿,长恒道人才一身泥泞地从地里爬了出来。
此时这老头哪还有一点修道者的样子,一身泥泞的麻布衣衫,还有头顶遮阳的草帽……活脱脱的地里老农。
他还真在这里有三亩地,这是看屯民在此开荒时忍不住自己也动手平整出来的。
似乎是因为跟着王铖整日里处理屯田事务,长恒道人因此觉醒了什么血脉天赋。
而王铖见状甚至玩笑般地把‘裂地剑术’教给了他,结果这长恒道人在雷法上笨拙无比,在这‘裂地剑术’上却进境飞快。
他还从未体验过这么快地学习一门术,这让长恒道人只觉得异常痛快。
他此时在旁边拿起一壶凉水就仰头痛饮,随后舒坦地伸直了腿说道:“子垣,你看老夫这种地的水平如何?”
王铖笑了,这老头都不自称‘贫道’了吗?
他竖起大拇指道:“自然是妙极了,反正肯定比我好。”
长恒道人说:“子垣说笑了,先前听兄长说起收你做弟子时的事情,那时你不是还吵着闹着要自己去种地么?”
王铖听了立刻羞赧一笑道:“那是铖少不更事了,其实现在想起来,依着我的性子若是真去种地,恐怕只能种出一地杂草来。”
“我也是与农人们接触多了才发现,原来种地还有那么多门道,与我书中所看到的相比大不相同。”
长恒道人对王铖的坦诚也是颇为感怀,他说:“其实若非你教我这一门‘裂地剑术’,老夫我也其实快把怎么种地给忘了。”
“想想这么多年下来碌碌无为的修行路,一时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惋惜。”
长恒道人又开始在修行路与普通人生之间摇摆了。
说来也好笑,这个悟性极差根骨也不行的老头居然还没有求道恒心。
王铖也不说什么,这种事情只能让长恒道人自己去悟了。
是洗尽铅华重新开始,还是就此归于平淡寿终正寝,这都是其自己的选择,王铖也不会有丝毫的介意。
而就在他们于凉亭中悠闲聊天时,此地北边的山岭中忽的传出一阵激烈的爆鸣声。
这震耳欲聋的声响引得周围农人都是一阵紧张,人心慌慌。
王城见状拍案而起,神色一动道:“来活了!”
说着就带着他的贼曹们一同往那处山谷而去。
其实贼曹们还有些战战兢兢,毕竟这种事情怎么看也不该是他们插手的才对。
可偏偏王铖已经去了,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