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悠悠也帮他分析道:“虽然我们现在占着先机,价格上有优势,但以后做的人多了,这方面肯定会降下来。不过只要我们能一直做出更好的东西,大家也愿意多花钱来买的。”
阿立这些日子糍粑也不是白卖的,渐渐琢磨出了一些门道,他家阿公的手艺是不错,但没有明悠悠给出的那些样式,怕是连竹筐背篓的钱都要不上。
他立刻点头,“以后你让咱怎么编,咱就怎么编。”
“不过最近竹子用得太快,咱家里可不多了,阿公说要选特别有韧性的,那还得去山顶上找。”阿立干劲儿十足地道,“明天我就让岩罕他们跟我上山去。”
他拍拍胸前藏好的银子,“也不让他们白干,咱按天发钱,回来再让阿叔阿婶帮着把竹子劈好,您老就什么也不用管,在家好好编就成。这样几天之后就又能出一套,到时候又是一两银子嘿嘿嘿......”
佟阿公看不惯孙子做白日梦,烟枪一挥敲了过去,“孩子们也就是图个新鲜,等过了这个劲儿,怕是就没那么稀罕了。你给我好好卖糍粑,吃食的生意虽然小却能细水长流,你要是敢断了这个主业,看我不大耳瓜子抽你。”
明悠悠觉得有道理,大家都爱跟风,等风吹过去,那买来的东西可能也就放在角落里吃灰了。就像她之前卖的沙袋,现在除了蹴鞠队的学长们,可没几个人还戴在身上。
但要是能找到许多踢蹴鞠的学长......明悠悠转转眼珠,看向佟阿公,“您想不想和锦绣坊合作?他们可以帮着找更多的客户,回头按分成来算钱;或者您把东西卖给他们,这样虽然不一定能卖高价,但胜在安稳,还能提前拿到订金,怎么都不会白干的。”
佟阿公心思动了动,却没有说话。和山下的合作他一直持反对态度,当初玉香那些孩子把染布拿去锦绣坊时,他没少泼冷水,如今轮到自己......佟阿公觉得脸有点疼。
老头儿沉默着回到家中,一连几天都没有出屋,阿立以为他累着了,便采了草药在门前熬起来。
寨里人闻着药味,知道阿公生病了,便一拨拨地去探望,却发现老头儿虽然喊着不舒服,却面色红润中气十足,还和他们预定了不少竹子去。
玉香不解地问她阿爹,“您说阿公这是唱的哪出?那咳嗽听着就很假,都好几天了,您也不去看看。”
“我可不会看病,去了也没用;再说了,他老人家等的也不是我,”首领摇头笑道,“佟阿公估计是想明白了,但之前闹的太厉害,他又是个好脸面的,需要有人给他台阶下呢。”
佟阿公看了一眼窗外,忧愁地接过孙子殷勤递过来的药汁,在阿立期盼的目光下皱眉喝了两口。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这回喝的药,比以往要苦上许多。
他又一次把目光投向院子,突然眼睛一亮,催促孙子道:“你清阿公来了,快去开门。”
等阿立带着人进来,就发现他祖父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明明刚才还利落地在屋里转圈圈,此刻却盖着厚被子躺在床上,颤颤巍巍地端着药碗,唉声叹气地对清阿公道:“你可算是来了,我以为你去山下赚钱赚得都不管寨里人死活了。”
清阿公哼了一声,“你的情况我早让我儿子来看过了,他虽然开药不怎么样,但是脉还是摸得准的。告诉你吧,你孙子上山采的药都是我指点的。”
佟阿公顿时明白了,把手里的药碗重重放在桌上,“好啊,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我就说这药怎么比往常苦这么多。”
“谁让你故意装病,一大把年纪了,有什么话不能直说,还来这种小儿把戏,活该你多喝几碗苦药汤。”
佟阿公不说话了,用眼瞪着阿立,直到把人从屋里瞪走,这才吞吞吐吐地道:“我这不是面子上下不来嘛。”
“面子重要还是儿孙们的前程重要?我看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些日子你也跟着下山去看了,我就问你,这赚钱的滋味它好不好?”
那当然是好啊,佟阿公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身下的褥子,硬邦邦的银子就藏在里面,他觉得每天躺在银子上面,睡觉都特别香。
但他心里还是很犹豫,“阿清,你说若这一步走错了,以后到了下面,先人会不会怪咱们?”
清阿公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管着祭祀,心里比谁都看重对祖先的承诺,但是咱们老了,既然看不到这路的尽头是什么,就不应拦着年轻人闯出去。”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稳妥的事情,我们待在寨子里,不是也要防着天降暴雨地龙翻身吗。”清阿公翻出佟阿公藏起来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咱们寨里的人大多不识字,先人们的事迹都是祖祖辈辈靠嘴巴讲给下一代,可是讲着讲着有多少就被忘了?不说孩子们了,就是咱们这一代,谁还记得多少自己祖父那时的事情。哪像山下的村子,人家有族谱,有大事记,多少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