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房内汇集了整个南亚最优秀的妇科医生,可即便是那样,在经过数轮的抢救、六个小时,女孩也只是暂时止住了血,血压才逐渐恢复正常。
从介入室推出后又被紧急送到icu观察,整个床上的护理垫都被血浸湿了,止血纱布铺满了整间手术室。
主刀医生精神都是高度紧绷着,生怕血止不住,女孩就此丧命,毕竟不管是出于医生职责,还是因为外面站着的男人是他们谁都得罪不起的人,他们都得竭力将女孩救回。
万幸的是,血止住了,可血压还是很低,女孩被推入重症监护室后,身上和她的孩子一样浑身插满了仪器。
“秋...”
孟秋被推出时,宋池跟着手术推车,一遍又一遍的喊她,可那张惨白的小脸始终没能给他一个回应。
南亚的冬天,空气夹杂着让人窒息的湿冷,只是轻轻吸一口,便会化作针,尽数扎进肺里。
她没能给他一个回应,甚至那插满针管的手,都冰冷刺骨。
宋池蓦然红了眼眶。
“宋先生。”医生甚至连沾满血的手套都没来得及取下,立马赶到男人面前,面容沉重,见男人双目猩红,犹豫半秒,还是开口道:“您妻子的血压还是很低,血是暂时止住了,可还是处于休克状态,仍没有脱离危险,需要进行观察...”
“所以...她还不是好好的,是吗?”
他的声音很低很颤,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可医生还是从男人那张近乎崩溃的脸上看出了他无法掩饰的焦虑和恐惧。
医生默默点了点头,他也是有妻子的人,如果妻儿也处在岌岌可危的境地,他自己也会接受不了。
如果没有那么多波折,宋池应该是满怀期待的站在产房外,宝宝被安全推出,哇哇大哭时。
他也能像寻常父亲那样,一遍遍喊他宝宝不哭,那时孩子应该就不会再哭了。
毕竟那是趴在她肚子上陪伴了多久,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才换回来的回应。
他也能将她抱出,那时的她虽然是虚弱的,可起码会将头挨在他的怀里,又是像以前那样,骗他说不疼,他也能低头蹭一蹭她的脸。
可好像一切都变了,猝不及防的当头一棒。
另一边,宋子衿的手术也结束,命保住了,重度昏迷,还有瘫痪的风险,被推入重症监护室时,宋蕴站在门外,双手狠狠握住心口时,终是跪跌在地,抱头痛哭。
而后彻底没了气力,瘫倒在林禹安怀中。
她抬眸看着眼前的男人,哑声质问道:“是不是你做的?”
“可能吧...”林禹安喃喃道。
那段监控是他录下的,片源被法特玛那个女人偷走,可那时她已经出了车祸,他在她家里也找出了录像,只是没想到她人都死了,还将录像传到了南亚,只是到底是谁在播放......
但他已经不想考虑那么多了,该思考这些问题的人应该是宋池。
与他无关。
————
一个星期过去了,宋子衿是第一个有意识的人,哪怕说话不清晰,可也能简单的进行对话。
“子衿,你还记得是谁捅了你吗?”
阿水伸手将女孩额前凌乱的发丝捋到耳后,柔声问道。
这件事一定要彻查,医生从子衿身后取出的匕首上,经过检测并没有指纹,说明对方是蓄谋已久的。
林禹安被他们带去了审讯室,小也审了他一天一夜,粗长铁链都被打断两根,血流了一地,本来小也因为孟秋和宋子衿的事一直在懊悔,林禹安交到他手里,直接是照死里打的,再加上那家伙嘴硬,问什么都不答。
更是惹毛了小也,差点一刀捅他脑子里,要不是阿水出手制止,人直接死审讯室了。
小也认为是林禹安下毒手,宋蕴纵容,目的是为了除掉孟秋,而宋子衿是误伤,情急之下才会送去医院。
毕竟来伊是宋蕴的人,而且当时现场就只有他们几个。
可阿水却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他们从米国回来后,池哥就已经找了宋蕴,坦诚相告,愿意撤销通缉令,放过林禹安,给林家和黎竹保留一丝血脉,弥补池哥父亲的过错。
当时宋蕴也默认了,林禹安也被她安排去欧洲,只是林禹安不愿意去,又偷跑回来。
可他也是一直老老实实待在南亚九宫十八寨,偶尔才会来宋家,来也是直奔宋蕴别墅。
孟秋那边一次都没去过。
如果要下手,早就下手了,何必要弄成这般境地,两败俱伤...
阿水的心思相对宋池,比较细腻,宋池对林禹安只有极度的厌恶,是出于雄性之间的争夺,孟秋越是对林禹安有好感,宋池就只会更加记恨,以至于事发后,新仇旧恨蒙蔽双眼,一心只想弄死林禹安。
所以他才故意让小也去审,因为小也下手直接可能要了林禹安的命。
但阿水却觉得林禹安不会下此毒手,他当时冲进医院时,分明看到蹲在角落里的林禹安,那道悲寂的身影,明明他很担心孟秋...
又怎么可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