卵内的胚胎开始缓缓动了起来,四肢触碰卵的四周,尝试破卵而出。
不过那极为薄弱卵壳,对于其中孕育的胚胎而言,却犹如铜墙铁壁一般坚固。
不断抓挠,敲击,才终于撕破一些裂缝,顺着裂缝逐渐才从卵壳之中爬出。
双面的幼体闭着眼睛,舔舐着黏稠的身体上那仅存不多的粘液,这就是他诞生来的第一顿食物。
将粘液吃完,幼体踉跄的勉强站立起来,双面嵌合的他连最为基础的正反都极难辨别。
胎魂暗中观察着感召者的一举一动,从诞生到学会行走,用了半日时间,表现上来看就跟一个普通的幼体没什么区别。
夜幕降临,幼体也在这个时候爬出了地穴,明月给予了大地微弱的光亮,同时也带来了危险。
数头野兽被刚诞生幼体的甜蜜香气吸引,循着味道前来。
“感召者,特殊的地方在哪里呢?若不是有我暗中保护,他早就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将不速之客扼杀在摇篮之中,胎魂实在不觉得感召者的特殊之处在哪里。
也许是饥饿来临,感召者蜷缩进一个枯草堆之中,放声哭泣起来。
夜寂寥,哭声彻,婴孩的啼鸣格外刺耳。
没有引来野兽,而是引来了一个瘸腿的妇人。
“神机在上,怎么会有人将这么小的孩子遗弃在外面。”
妇人见到感召者,心中一揪,上前将其抱起。
借着月色再一看,好悬没有将手中的婴孩甩飞。
头的前后各有一张丑陋扭成一团的面孔,两面各有一双手臂,下半身则是共用双腿。
畸形,彻彻底底的畸形。
“难怪被抛弃了,原来是病体。欸……可怜的孩子。”
妇人叹气一口,就要将感召者丢回草堆之中。
“嗯?”
感召者的手,在此刻死死攥住了妇人的袖口,似乎他也明白,这是他唯一活下去的希望。
“欸,病体又怎么样,遇上我算你这家伙走运了。”
叹了口气,妇人将感召者再度抱起,借着微弱月芒,走回家中。
老妇名为古野,是这北原荒中的一户不普通人家,要是普通也就不会住在这野兽肆虐的北原荒了。
十年已过……
“母亲,我不想上学,他们都说我是怪物。”
古和站在门口,两腿犹如柱子一般抵住,任由古野拉扯,就是纹丝不动。
“学必须要上,老师可是夸你聪慧呢,我跟你一道去学校,看谁敢说你。”
古野手上不敢用力,因为古和这病体的身体太脆弱了,稍有不慎便会骨断,平日里也是经常生各种疾病。
好在,并不愚蠢,反而很是聪明,因此到了年龄,古野就想将他送到学校之中去,无边浩瀚的知识,就是保护自身的利器。
“好...好吧。”
古和最终还是点头,他从小住在北原荒,很少见到其他人,昨日第一次上学,着实吓到他了。
跟着母亲,一路来到城中,古野的到来引起众人注意。
“是古野女士,欸,要不是这个病体拖累,古野女生早就去大城了。”
“谁说不是啊,也不知古野女士为什么对一个病体如此上心……”
周遭自以为是的窃窃私语,半点不落的进入古和耳中,但他只是默默跟在母亲身后,充耳不闻。
这是他第二次来城里,无论第几次,都让他感到不舒服。
很快,学校到了,北原城灵巧学校,一个只收病体的学校。
古野在前,古河在后。
学校内部,随处可见身体残缺的学生,但他们无一例外,都用惧怕的眼神看着古河。
双面嵌合,形貌丑陋,和传说之中的魔鬼类似。
“怪物又来了,大家小心啊。”
随着一道喊叫,学生一哄而散,古野的神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古河是她的孩子,不是怪物,病体难道还有高低贵贱之分嘛?
不过这些都是小孩,古野一个三阶造器师不至于和一群小孩怄气。
径直来到校长房间,古野毫不客气的拉着古河一道坐下。
“古...古野女士,您怎么来了。”
校长被动静一惊,抬头一看来人,北原城最强者,造物神教祭司——古野,怎么到他这里来了。
“你还问我?我的孩子在学校被人喊做怪物,你觉得我能不来?”
古野起身发出质问。
“这个...这个...古野女士,这件事我还真不清楚,这就是您的孩子?日后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保证。”
校长擦了一下额头冷汗,那个怪物一样的小孩居然是古野女士的孩子,简直没天理啊。
“哼,希望你说到做到,学生遭到不公待遇,你这学校也就不用开了。”
警告一番,古野觉得应该不会再有问题了,至少北原城内是无人敢对她阳奉阴违的。
“小和,这下好了吧,你要好好学习,以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