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归终究还是先去了城北县城报案人那里。
他作为一个村里长大的大学生,不是见死不救的人,他不仅给了那女生一张自己画的平安符,还额外给了她一张雷符。
给她雷符的时候贺归也交代了。
“只需要用舌尖血就能激发,处子血效果就好了!”
结果那女生的脸更白了。
“那...要不是处子舌尖血的话...还有效果吗?”
贺归:???
看着面前这小丫头,贺归想到了自己都考上研究生了还是个小鸡嘎子,只能抿抿嘴。
“6。”
只有一个字,也充分表达了贺归对这个小丫头的敬佩。
说了一声可以之后贺归便离开了。
为了方便贺归解决这次的邪祟事件,临江府给他配备了司机和专车。
贺归用了不到半个小时便抵达了目的地。
这次他长了个记性,收到了报案电话之后便先让县衙的人赶去控制住那报案人。
县衙只用了不到十分钟。
贺归在县衙也终于见到了那个报案人。
目前唯一活着的报案人。
“说说情况吧,你这次接到的电话是什么内容?”
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奔波了一天的贺归肉眼可见的疲惫。
他已经过了那浑身有使不完牛劲的时候了。
这次的报案人是个中年男人,年龄三十五。
他现在身上的怨念甚至比怨鬼都重要重。
他的语气也深感疲惫。
“是个类似于旅游团的电话,49.9畅游苏杭四日游,管吃管住。”
贺归一听就笑了:“这也太明显了,你是怎么知道这是索命诈骗还是普通旅游诈骗的?”
中年人听起来也没有多少害怕的神色,他只是静静道:“一开始我的放着免提的,听完这些之后我觉得有些不对就关了免提,最后那句话我听到了。”
贺归有些好奇:“什么话?”
中年人木然的看着贺归:“他说,三天之后,我来找你,”
贺归茫然的看着陪同的官差:“那邪祟看过张震讲鬼故事吗?”
官差也一脸茫然。
贺归走到中年男人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事,明天白天我就将你送到我们听雷观本观,我倒要看看什么邪祟那么牛逼。”
中年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臂撑在桌子上。
“算了,让他来吧,死了就死了,累了,不折腾了。”
贺归一愣:“啊?不是居士你这怎么个事?”
中年人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
“我今年三十五,在去年的时候还是带领一个团队的总监,过了年就被裁了。”
“从三十万年薪到月薪五千的工作都找不到,老婆接受不了这个落差跑了,女儿被小黄毛嚯嚯,现在跟小黄毛出去寻找风和自由了。”
“接到这个电话原本就是当诈骗听的,我知道是诈骗,可我妈认真了,无论我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就认为是国家给的旅游补贴。”
“十分钟!”
中年人猛地站了起来,两手笔画着:“就十分钟,我说了无数的道理,甚至跪下来求她,可她就一句话。”
中间人的脸似哭似笑:“她说我在控制她,让我别管她哈哈哈哈哈!!!”
“她甚至为了这49.9的旅游团要和我断绝关系!她说我有病,说我精神不正常!”
“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精彩吗?”
破碎的中间人彻底崩溃了。
“让那邪祟来吧,让他杀了我吧,算我求你们了,让那邪祟来杀了我吧!”
贺归和陪同的官差都懵了。
怎么说呢...
精彩,真他妈精彩。
就算没有前面那一连串的糟心事,就最后这旅游团这件事就足够精彩了。
贺归看向中年人眼神中充满了同情。
“我理解你,老哥,我奶奶也做过类似的事情,为了两千块钱喝药了,怎么说都不听的那种。”
“她捡瓶子到镇上卖了一百块钱跟我打电话炫耀,我说你拿几块钱坐公交回去吧,她就不,非要走回去。”
“我在电话里跪下哀求都不行,就要走回去。”
“结果在半路上中暑摔了个跟头,栽到路边的菜地里了,幸亏那天有那些菜才没太大的后果。”
“然后住院前前后后花了四千多。”
贺归说着说着也有些破防了,中年人忍不住掏出烟递了过去。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这本是真难念,一个字都不认识...”
中年人的眼珠子已经木了,他失去了对生的渴望。
“老哥,别放弃,你用一份工作甄别了一个不能陪自己走到最后的人,以后的你都是自由的。”
“至于那你女儿,说实话任何经历如果不走一遍她是不会理解的,这世界上也没有彻彻底底的感同身受。”
“在生死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