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拂这个霸道十足的举动一做出来,言臻立刻嗅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不友善气息。
再看一眼她身后贴着墙根悄悄溜走的赵渊亲兵,言臻顿时明白了七八分——这姑娘大概率是赵渊的爱慕者。
赵渊故意让亲兵把人领到这儿,是想借这姑娘的手教训自己。
一念及此,言臻在心里把赵渊搓圆捏扁再摁在地上狂踩,脸上却不动声色。
她酝酿了三秒钟,眼皮一垂,一串眼泪扑簌着落下:“我、我叫檀君卓,是大梁的***。”
红拂一愣:“檀君卓?你怎么会在这儿?”
言臻一边垂泪一边说:“大梁送我去北厥和亲,路过庭州,赵王将我掳来,逼迫我做他的奴隶,让我为他端茶倒水,洗脚穿衣。”
说到这里,言臻突然伸手抓住红拂的衣摆:“姑娘,能否看在同为女子的份上救救我?我想母妃,想阿兄,想回大梁。”
说完,她小声抽泣起来。
红拂得知她是被迫入府为奴,再一看她浑身狼狈不堪的样子,马上脑补了赵渊是如何欺辱她的,一时间正义感爆棚。
她把言臻拉起来:“赵渊太过分了!虽然我讨厌大梁皇室,但为将者不斩老弱妇孺,我绝不允许他这么欺负你!”
言臻眼睛一亮,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攥着红拂的手:“姑娘愿意救我?”
红拂点头:“我这就去跟赵渊说,让他放你走。”
她说完就要去找赵渊。
言臻连忙拉住她,本想制止她,但不经意间碰到她手背上一个鼓起的疙瘩,她微微一顿。
红拂被她拉住:“怎么了?”
言臻捧着她的手,摸了摸那个疙瘩:“腱鞘囊肿?”
红拂皱眉:“什么?”
“你这个叫腱鞘囊肿,发作时会肿胀疼痛,还有压痛感。”言臻看了一眼她腰间的长剑,“练剑时还会受限,对不对?”
红拂一愣:“你会医术?”
“学过一些皮毛。”言臻轻声说,“可请大夫瞧过?”
“看过。”红拂眉头皱得更深了,“大夫说不是什么大问题,每次都是把疙瘩压破,但治标不治本,不到一两个月便会复发。”
“唔。”言臻摇头,“此言差矣,腱鞘囊肿确实不是什么致命的病,可对你们习武之人来说,若是在跟敌人打斗时发作导致疼痛脱力,失之毫厘,那是要命的。”
这番话简直说到红拂心坎里去了,她猛地一拍大腿:“我也是这么跟大夫说的!可他说没法子,只能这么治,鬼知道我每天练剑的时候有多疼!”
言臻眨了眨眼睛:“我有个法子能根治,你想试试吗?”
红拂立刻问:“什么法子?”
言臻纤细的手指在她囊肿处轻轻一划:“割破皮肤,将囊肿取出来,再辅以喝药治疗,便不会再复发。”
红拂被她这个动作弄得心头一酥。
她缩回手,表情都有点不自在了:“真的吗?”
“嗯。”言臻细声细气地强调道,“不过取出囊肿时会很疼。”
“我最不怕疼了。”红拂当机立断,“你帮我取出来吧。”
“好。”
前院,赵渊和部下商议完公事,将亲兵叫过来,低声问:“后院那边如何?打起来了吗?”
“没听到动静。”亲兵说,“不过方才红拂姑娘让人拿了一些东西进去……”
赵渊眼睛一亮,一边脑补檀君卓被红拂教训得嗷嗷大哭的样子一边迫不及待地问:“什么东西?”
“烛台,纱布,针线,小刀……还说要特别锋利的小刀。”
赵渊一怔。
红拂要的这些东西,怎么听起来像是要把檀君卓给剖了?
想到这里,赵渊坐不住了,连忙起身往后院走去。
他回到后院时,西厢房的门关着,管事正守在外头,几个在后院伺候的仆从扒在西厢房的窗户上,眯着眼睛往里面看。
唯独不见檀君卓和红拂的身影。
“她们人呢?”赵渊连忙问。
管事指了指西厢房:“在里边。”
赵渊作势要进去。
管事连忙拦住他:“主上,红拂姑娘吩咐过,没有她的允许,不许敲门打扰……”
赵渊心里着急,生怕红拂心狠手辣起来真的把檀君卓给剖了,推开管事就要强闯。
这时厢房的门开了。
一个丫鬟端着一盆被血晕染成淡红色的水走出来。
赵渊:“……”
他顾不得其他的,上前一脚便将门踹得大开。
在看到红拂躺在床上,而言臻坐在旁边,一边替她包扎手腕一边轻声细语说着